钟跃民见此,便明白了俩人是有点儿秘密,李奎勇想告诉自己,但是又不知道能不能说,故此询问王言的态度。
见王言轻轻颔首,李奎勇有了数,却也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到了火车站外,骑了自行车远了一些距离,周遭没有人了,这才从兜里掏出烟散了一圈。
“不是,到底什么事儿啊?怎么这么神秘?”郑桐都憋不住了,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当然害怕王言,但是他没有得罪过王言,而且从见过面的几次,以及综合王言的行事来看,他知道王言是个非常讲理的人,只要不自己找死,那就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认识了王言以后,随着知道王言的消息越来越多,钟跃民他们关起门来分析的……
“哎呀,奎勇,你快说吧,不怕憋死啊?”钟跃民也附和了起来,他太好奇了。
李奎勇抽了口烟,哂笑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东城那边,有个黑市知道吧?”
“知道,听说那一片有几个老炮儿,倒票做的很大,外汇券什么的也都做。”钟跃民点头。
老炮儿不单单是简单的称呼,它也代表了身份,有一定的势力。
“怎么了?”
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钟跃民想到了先前李奎勇的话,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王言,“言哥,你们不是打那些老炮儿的主意,走之前想要发一笔吧?”
“有问题吗?”王言问道。
“不是,言哥,你可三思啊,真要这么干了,这事儿可就大了。”钟跃民连连摇头,希望王言能够明智一些。
“什么大小的?一群流氓,还能反了天?”
“言哥,他们真敢杀人啊。”
王言摇了摇头,拍了拍钟跃民的肩膀:“那就把嘴闭牢,咱们有缘再见。走了,大勇,没几天了,咱们哥俩可得好好把握。”
李奎勇对钟跃民扬了扬头:“跃民,走了啊,等以后咱们回来了再聚。”
郑桐吐槽道:“那说不定多少年以后了。”
李奎勇浑不在意:“总有个盼头不是。”
京城本就很热闹,每天都有许多的事情发生,相对来说,在几天里接连发生的老炮儿断腿事件,也就不值一提了。
除此之外,王言还大闹了一场,从街道闹到了区里,又闹到了市里……
这事儿其实挺让人厌烦的,因为下乡其实没有硬性规则,但可怕的就是没有明确的规则,中学毕业的学生都得去。这也不是报名的,是街道、居委会等等,按片区统计出来的名单,中学毕业的全都在册。
像王言这样的孤儿,还有工作,当然可以照顾。但真要让他去,也没什么毛病。
独生子不用去,多生子女要留人在家里照顾父母老人之类的,是要到七十年代初的时候了。现在的六九年,是更加扩大了下乡规模,以缓解城市中的种种问题。
整体的原则,就是知识青年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那么到了王言这里,旁人针对他的点就在于思想觉悟,他的笔录充分的体现了极高的思想觉悟。那么好,既然觉悟如此高,那就把他的名字加进去,看他去不去?
拿王言的武器来打王言,不去,就是思想觉悟不够,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完全否定了他这个人,去了,自然就是吃苦受罪。
这当然是打击报复,但也是阳谋了,就说去不去就完了,不去也没人逼着。
所以王言大闹一场,表示了他的态度,在又一次的得到了弄权的人将会受到严惩的保证,并且要将他的名字划掉,让他继续留在城里,然而他表示坚决服从最高指示,下乡!
如果王言真是这时代的人,没有活爹关照,他大抵是会服软的。再反过来说,他没这么牛逼,自然也没这么多麻烦。他的麻烦来源,归根结底还是他没有畏惧之心,这是活爹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