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绝望中,突然有一个消息流出。
一位仁慈的神明——愿意收留这些没有能力的人为自己的信徒,赋予所有人力量。
唯一需要做的,是通过某个秘密仪式。
但不用担心执行路上的困难,因为一切都会被安排好。
没人知道这消息是从哪流出来的,但一传十、十传百,居然构建出了一个上百人的团体。
人们响应仁慈的夜与雾之神召唤,偷偷进入这片禁忌的密林,试图换取那些她们一生中从未得到过的资格——力量、尊严、存在的意义。
“……你们说,司夜之主为什么会回应我们的祈求啊?”
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啊,过去几十年我天天祈祷,也没见哪家教堂收留我。不过司夜之主居然一次要了我们这一大批人……”
“祂仁慈呗。”短发女人夸张地对着银白色结构拜了拜,“仁慈而深不可测的主啊!感谢您垂听来自卑微灵魂的低语,赐予我们启示,容我们触碰您的梦——”
“要我说,大概是迷途教会缺人吧。”一个男人懒洋洋地开口,“不是传说祂是‘新生之神’,代行者体系还没完全稳固?信徒虽不少,但只有几位门徒在外活动。至于常侍神侧的使徒,更是闻所未闻。”
“闭嘴!”安炀猛地戳了他一下,生怕被谁听到似的,神色紧张,“居高于云端、栖于梦渊的主怎会操心我们人类的凡俗运营?必然是祂的使徒或者门徒为了彰显主的力量,选择向我们显现神迹——”
星榆注意到一件事情。
无论这些人是否虔诚、是否真正理解所信之物,但只要谈及神明,每个人都本能地切换了话语模式。
用语变得庄重、繁复,充满术语与引文。
就像……一种本能?
但无论这群人是真信徒还是假虔诚,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极其真实的渴望。
——“仁慈的主从梦中垂视众生。并不因为我们的血脉、财富或天赋,而是因为我们愿意回应祂的注视。”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是思奇,手指在胸前点了几个庄重的点位。
“呀,你回来啦!”短发女人对她招了招手,“进度怎么样?咱们的仪式什么时候能开始?”
“就快了。”思奇在她们旁边坐下,“你们也得尽快磨砺你们的虔诚。”
“喂,Ε-思奇。我们那个仪式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思奇认真地给众人讲解:
“集体梦境将在午夜进行。司夜之主执掌‘午夜’、‘雾’与‘迷途’三重权柄,祂在人世的投影就藏在这些概念之中。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祂注视到我们。
“每当雾气升起、午夜临近,祂对物质世界的渗透就会增强。最强的节点,是冬至——夜最长,界限最弱,梦会彻夜不醒。但我们没有时间等到冬至。没关系,只要避开昼极限的夏至,目前的时间、湿度还是足够执行仪式。
“那具体怎么做?”有人好奇地问。
“我们这些已建立初步连接的人,将作为引路者。你们只要听从我们的指令,就将进入‘合梦’。不是我们的梦,是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