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煤都答应一声,此刻也说不出更多话。
这时,彭怀杰拿过手机,低声下气地说:“郝书-记,我是彭怀杰。我来接富大秘书出去,我们闫局长在绥阳大酒店给他压惊。都是我们的不对,都是我们的不对。”
既然富煤都已经能出来,郝心怡心里便松了口气。她知道富煤都并非毫无问题,闫宝忠能做出这个决定,也算下了巨大决心。互相退让一步,闹个相安无事,倒是最好的选择。
她说:“煤都,那你就跟他们出去吧。晚上我们再联系,就这样。”
接到郝心怡的电话,富煤都的心彻底踏实下来。他站起身,跟着彭怀杰走出了那个地方,没多久就来到绥阳大酒店三楼的包房。
闫宝忠急匆匆迎上来,拉着富煤都的手说:“煤都,煤都,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别看我是公安局长,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得听人调遣。来,当大哥的给你接风。”富煤都坐下来,看着闫宝忠说:“闫局长,这么说,你调查清楚了?唐大明的死跟我没关系,我没有跟万子兴联手对他下手?”
闫宝忠连忙说:“我的老弟呀,你真会跟我开玩笑。这事儿已经清楚了,唐大明是车祸去世的,跟你和万子兴哪有关系?官场上的事,有时候说不清道不明,连我这个局长都偶尔蒙圈。老弟,你可别再给我施压了,不然我真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富煤都说:“闫局长,我记得唐大明刚出事时,咱们就说过,他的事跟我没关系。尽管我当时从现场出来,但唐大明之前是陷害过我,可我就算想报复,也没机会下手——在我能对他做什么之前,他已经死了。难道我心里有个念头,也算犯罪?咱们国家,没有‘意念罪’吧?”
闫宝忠大笑着说:“老弟幽默,真是幽默。哪有什么意念罪?心里要是想杀人,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对手都杀掉,难道这也算犯罪?不说了,来,喝酒。都是大哥的错,千万别跟大哥一般见识。你将来在官场上肯定能飞黄腾达,可大哥我混了几十年,才混到个公安局长、副县级的岗位,容易吗?”
富煤都说:“闫局长,实话跟你说,如果我愿意,现在从绥阳县离开,立马就能在省里拿到一个副处长,甚至处长的职务。你信不信?”
闫宝忠说:“相信,当然相信。你是谁呀?紧紧抱着郝书-记的大腿,郝书-记的老公公,那可是……不说了,喝酒。”
富煤都这时才举起杯,把酒喝进肚子里,立刻感到一阵舒畅。
就在这时,葛红的电话打了过来。富煤都立刻摁下免提键,就听到葛红急促地说:“煤都,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用不用我找我爸?”
富煤都故意说:“葛红妹子,我这点小事,怎么能惊动公安厅的厅-长呢?我现在已经出来了,正跟闫局长喝酒呢。”
富煤都不这么说还好,这话一出,葛红更气愤了:“闫宝忠算是干啥吃的?你犯了什么错?犯了什么罪?他们就把你抓起来!现在关了不止24小时,整整两天了!他们就是这么执法的吗?不行!就这事,我也要跟我爸说!”
闫宝忠在一旁连连摆手,富煤都却接着说:“我从省里回来,还没进办公室就被逮走了。现在我都忘了时间,你说说,我失去自由多长时间了?
葛红说:“30多个小时,这叫30多个小时啊,不行,我必须让闫宝忠跟我说清楚。他说不清楚,我就让他找个地方说清楚!”
富煤都故意说:“妹子,我看就算了吧。人家公安局长这会正跟我赔不是,陪着我喝酒呢。咱们还是放人一马得了。”
葛红说:“你不正在跟闫宝忠喝酒吗?那就让他听电话!”
闫宝忠这电话不接也不行了。他接过手机,连忙说:“啊,葛秘书,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搞错了。您怎么骂我都行,可千万别向省厅汇报啊!”
葛红说:“你不想让我向省厅汇报也行,那你说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听了谁的安排,就把富煤都抓起来关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只是你这个公安局长自己的主意,那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要是你受了别人指使,我还能原谅你。”
闫宝忠实在不想说,但他清楚葛红的分量——别看只是个小小的秘书,背后可是省厅厅-长。
她一句话,自己这个县公安局长立马就得翻身落马。
他只好说:“是郑县长安排的,因为富煤都动了贾丹,他们怕贾丹把这些人咬出来,所以才对富煤都下的手。”
葛红说:“行,我明白了。闫局长,你听好了,以后在县里,富煤都不能出任何事。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唯你是问!”说着就挂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