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彼此换安全。”
“你什么时候开始说安全这两个字了?”
郝天明侧头,眼里有一丝兴趣:“以前你最不信这个。”
“人会变。”王远东说,“你也变了,没有孩子的人,会更懂托付的意义。”
这句话像在水面投了颗石子。
郝天明手指轻敲手杖,眼神落到窗外的湖面上。
风起了,湖光碎成无数小块。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请进书房,而不是外面那间会客厅?”他忽然问。
“不知道。”王远东回答得干脆。
“会客厅,挂着合影。”郝天明淡淡,“那上面有我们俩年轻时的照片,你穿廉价西装,站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
“你记得那天你说什么吗?”
王远东没吭声。
“你说,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挪开一半的位置给你坐。”
郝天明停顿,“你做到了,只是你把椅子抬走的时候,也把桌子掀了半边。”
王远东微微垂眼,像是在衡量情绪的分寸:“你要骂我今天也不拦着你,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们都挨过。”
“我不骂你。”郝天明摇头,“我只是想问,这一次,你要挪走的不止是椅子。你要别人永远闭嘴?”
王远东迎上他的目光:“我只要秩序不崩,你我都知道,一旦柳正义这个级别的标签被撕,所有写在账外的信任会在一夜之间蒸发。”
“你可以赢一篇文章、一场舆论,但你守不住十年可追溯的金融信用,这不是你帮李二宝的方式。”
“你替我替他考虑得很周到。”郝天明语气平平,“我谢谢你。”
王远东不接这句讥:“我把话说满: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愿意让步到你意想不到的程度。”
“你知道我能打多狠,但你也知道,我一旦决定‘给’,就不会回手。”
郝天明端起杯,抿了一口,目光仍在湖面:“你这些年,赢过我三次,输过我两次,算账,我不亏。”
“但我要说一件你不爱听的话,不论输赢,我从没把你当敌人。我只是把你当镜子。”
王远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