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添水时,老板娘抱着木桶欲言又止盯着连星茗看,对视。
她指了指天,意思是要不要告官。
连星茗冷着脸冲她摇了摇头。
老板娘就对着他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间。几乎是她退出的那一瞬,房门无风自动,“啪”一下子重重合上。
傅寄秋才有了动作,他走到床边,弯腰将连星茗捞在怀中。
连星茗那一句“我腿没受伤”盘旋在嘴边,一瞥见他极差的脸色,干脆利落吞回腹中。
一屏风之隔的浴桶冒着雾气腾腾的热意,傅寄秋将连星茗放在浴桶旁边,就转身走了出去,启唇说了回房后对后者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总之必定不是满怀善意的情绪。
“换好衣服,我有话要和你说。”
“……”
这句话对于连星茗来说,等同于——
等同于什么呢?
年少尚未辟谷时在蓬莱仙岛修仙,教授他弹琴的是一位叫做“寒荷”的师叔。寒荷师叔她教学严格,每次在连星茗犯错时,都会拿戒尺吓唬,可她又生性温柔,看不得孩子挨饿。
那么总会遇到那种到了饭点,他又犯错的时刻。寒荷师叔会情绪异常稳定地冲他笑,说:“小摇光先去填饱肚子,等肚子填饱了,师叔有话想要对你说。”
吃饱了再杀,一模一样!
连星茗心事重重跳进浴桶之中,现在他都多大了,自然不像年少时那般穷讲究又没效率,泡个澡都得泡半个时辰。他将身体与乌发浸湿,迅速冲洗掉身上的鲜血与泥泞,过程只不过五分钟左右,他便伸手捞自己的储物袋想拿新衣服。
捞了半晌,面色微滞。
啊。
他的服饰衣服全给白羿了,还全都被白羿这个败家子甩到护城河里去了……
屏风外有座椅吱吱动声。
连星茗尚且还在纠结当中,傅寄秋就像有心念感应一般,
有一件青色的外袍就轻飘飘地被灵力托举着,挂在了屏风之上。
紧接着是里衣、头冠等。
连星茗擦干身体走近看,意外发现这些居然能够凑齐一套,甚至还相当合身。
这不是傅寄秋的衣服。
看起来倒像是专门买给他的新衣服?
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冠后,他从屏风中走了出来,急不可耐蹙眉道:“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非得回客栈说嘛。”
系统一下子出声:[你怎么走来就问这个呀!你都不好奇你师兄储物戒里为什么备了你一整套衣服吗?还有你这头冠,你头上戴的和你之前自己买的那个一模一样,你不问问?]
连星茗习以为常:[有何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