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云试探了一下,稍微有点动静。整个营地顿时好像一个精密的机器运转了起来。抛开那些术法大阵,这是皇浦云距今为止见过最牛的阵法。他就只有悄悄的撤了回来。
皇浦云立于城楼残垛后,望着城外暮色中接连升起的狼烟,只觉心口像是被这深冬的寒气冻住了。他初到佰州时,还以为不过是场寻常入侵,直到看见那支来去如风的神秘骑兵——他们披着暗青色斗篷,马蹄裹着麻布,一夜之间踏平了三座坞堡,却连一面旗号都未曾留下,只在焦黑的田垄上留下串串诡异的狼头烙印。
更让他心惊的是昨日亥时,一支玄甲重骑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甲叶在月光下泛着冷铁光泽,正是传闻中骅州刺史豢养的私兵。那些士兵像沉默的山,甲胄碰撞声隔着三里地都听得见,城楼上的守兵握紧了矛戈,指节泛白。
昨夜他听到费廉与参军的对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玄甲兵要粮,骑兵要城,可百姓们……”说到一半便没了声,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将他鬓角的白发照得愈发清晰。
此刻天边泛起鱼肚白,皇浦云忽然看见费廉拄着拐杖登上城楼,晨曦中,老州牧的背影单薄如纸,却在玄甲兵与狼烟之间,硬生生撑起了一片不肯坍塌的天。他这才明白,这佰州的水,深的不是匪患,是人心鬼蜮,是腹背受敌,而费廉能让州衙的鼓声每日准时响起,已耗尽了毕生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