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瞳蛇的家族虽然庞大,可兽世从没有过红色眼珠的兽人。
红色在兽神降下的卜卦里意为不详,是祸端之卦、邪恶之卦、毁灭之卦。
是诅咒之意。
寻常的兽人就是化为人形后,皮肤有一块红斑,也要想尽方法地去除。
未听说过直接是红色眼珠这该是何等浓烈不详。
蛇类躁动时,竖瞳的舒张更加明显和频繁,没有蛇类真正上前和他对峙。
言袖抓着蛇蛇的手,对眼前这一幕感到很震撼,对方居然就这么带着她进入,期间连一点阻拦都没有。她再次感受到黑月光的强悍。
她抓紧银则的手,暗暗想,一定要照顾好他。
若没有意外,他本该也活在这片古宅的房舍中,从小是无忧的小蛇,长大是受欢迎的强大雄蛇。
可是没有。
言袖尚不能想象他在这里经历过什么。
随后又在那么幼年的时期,被带入遥远的丛林中抛弃。就那样一条幼蛇活下来。
她不由牵紧,手指根根贴合住他的指腹,轻轻摩掌了下,像抚摸小蛇光滑的蛇鳞。
蛇蛇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
银则拾眸,平淡看了眼聚居区的古老建筑,他在这里时年纪很小,如果不是每年一次的冬梦,也许早记不清那么多受过的刑。
银则本没有想过回来。
此时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家族建筑中,他也仍旧没有表露什么情绪,蛇瞳平静,收回视线。
两人往里行进了一段,就有头发花白的老蛇,拄着拐杖出现在前方路口,白花花的眉毛下森冷的蛇类眼珠,抬起来望向他们,问:“小友为何不打招呼就进入我族领地,你是何方——”
话音未落。
他的眼珠骤然缩至针尖大小。
银则也认出他,停下来。
阴影位童的噩梦与此刻族人已然花白的头发重合在一起,银则微微歪了一下头,端详打量的眼神,平平淡淡,而在对方眼中,就好像那条不哭不闹的森冷小蛇,懵懂又令人心悸的神情。
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拐杖在手里抖了抖,张嘴道:“你,你——”
他的表情好像看见鬼,或是修罗带着屠刀前来寻仇。
银则只看了看他:“我来做成年的仪式。”
“成年仪式??”白发老蛇惊异地微微吸了口气,而后又看了看青年身边牵着的雌性少女。
他对别人不感兴趣,很快又看向青年的蛇瞳,他的表情复杂扭曲起来,又是惊愕又是意外,沉默片刻,很快收拾好心情,似乎想拒绝又不能拒绝,那双蛇的眼睛舒舒张张,他握紧拐杖,怀着复杂心情,哑声说:“做完仪式呢?”
实际上,以他们对银则幼蛇时期做的事……对方不是来寻仇,已经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