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冲上来抱住他的手,“宝玉纵然该打,老爷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况宝玉日后还要读书科举,打伤了手如何是好?”
贾政冷笑道:“还指望他科举?他不作孽连累家里就是好的了!
你们个个是溺爱护持,不如趁今日一发勒死了,以绝将来之患!”
王夫人抱着宝玉大哭起来,“老爷管教儿子,也要看夫妻分上。
我如今也将五十岁的人,身边就只这一个孽障。
老爷既要勒死他,不如先拿绳子来勒死我。”
贾政听了此话,不觉长叹一声,放下了戒尺。
王夫人捧着宝玉的手,只见一双手肿得如同发面馒头一般。
掌心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她心疼得失声大哭起来,“苦命的儿!”
因这句话一出口,她忽又想起贾珠来,便叫着贾珠的名字哭道:“若有你活着,便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了。”
此时元春、李纨等正扶着贾母过来。
别人听说还可,只有李纨禁不住,扑在丫鬟身上放声哭起来。
贾政迎上来扶贾母,被她抬手躲过。
王夫人忙捧着宝玉的手给老太太看。
贾母一迭声的骂儿子,贾政只得在一旁赔笑。
一时屋里哭的哭,骂的骂。
元春皱眉,将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
走到贾政面前,深深一福。
“老爷,不知宝玉犯了何错,以至于您这般罚他?”
此话一出,满屋寂静。
王夫人止了哭,抬头看过来。
贾政冷哼:“你是姑娘家,不必知道这么多。横竖他自己也认了,我也未曾冤屈他。
此事捂住,我打几板子也就算了。若是传到你敬大伯父那里,只怕你们还要去牢里见他。”
元春盯着宝玉,“你又做了什么?”
“又做了?”贾政抓住关键,“他还做了什么?”
王夫人恨恨的瞪着女儿,唯恐贾政又给宝玉罪加一等。
“宝玉近日都在族学读书,何曾做过什么?”
云春垂眸,退至贾母身后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