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显局促地捏紧手中的小纸袋——里面是程澈托韩助理交给他的那枚手表,包装得体、丝带完好,卡片上还有Astrid的名字,墨迹未干。
就在他快要放弃、转身想走时,Astrid忽然转过头,看见了他,露出有些意外但喜悦的笑容。
“Hi,顾惟!”Astrid走向他,用中文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顾惟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有些拘谨的笑容,“Astrid,你好,我…训练结束了,所以想来看看你。你方便,单独和我说几句话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就在Astrid身后,Zephyr皱眉,小声问Joshua:“他们在说什么?”
Joshua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中文。”
Zephyr也摊手,语气不爽:“你不是说你在学中文?”
“我还停留在‘你好,我是JoshuavanderLeyen,我是德国人,我来自慕尼黑’的阶段好吗。”Joshua自嘲地耸肩。
Astrid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两个别吵了,安静一点。这是我的朋友,WeiGu,他也是中国人,他是游泳运动员。”
就在Astrid介绍完顾惟,气氛略显尴尬的瞬间,那两个金发与棕发的男生也相继开口。
Joshua率先伸出手,笑容潇洒得像微风里晃动的橄榄枝,切换为英语,“Hi,I’mJoshuavanderLeyen。IgrewupnextdoortoAstrid—we’veknowneachothersincekindergarten。I’mbasicallyherbigbrother。”
(你好,我是JoshuavanderLeyen,我是Astrid的邻居—我们从幼儿园起就认识,所以我算得上是她的哥哥)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Zephyr就抬了抬眉,半是笑着纠正道:“Actually,I’m,herrealbigbrother。She’sbeencallingme‘Zephyr-Bruder’sinceshewasthree。”
(实际上,我,才是她真正的哥哥。她从三岁开始就叫我Zephyr哥哥)
他也用英语自我介绍,语调带着一丝掩不住的自信与骄傲:“I’mZephyrMersche。MyfatherisEvanMersche—yes,thatEvanMersche,theonlyfreestyleskiertoachieveaSlopestyleGrandSlamafterAstrid’sdadMrRocheCheng。”
(我是ZephyrMersche,我的父亲是EvanMescher,没错,那个Evan,继Astrid的爸爸程澈先生之后,唯一一个获得了坡面障碍技巧大满贯的滑雪运动员)
他笑了笑,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顾惟,似乎是无意,又似乎带着点小小的试探,“Ourfathersarebestfriends,soAstridandIprettymuchgrewuptogethertoo。AndnowI’minmysecondyearatETH,studyingphysics。OnceIgetintograduateschool,ImightevenbeeastudentofAstrid’smom—ProfessorIseyliaWen。”
(我们的爸爸是最好的朋友,所以Astrid和我也是最好的朋友。而且我现在在ETH读大二,学物理。等我读研之后,我可能也会成为Astrid的妈妈——Iseylia教授的学生)
他微微一耸肩,笑容克制,还看了一眼Joshua,露出胜利者的笑容,“Kindofcool,right?”
(很酷,对吧)
顾惟站在那里,有些木讷地握住了两人的手,喉头像哽着什么,礼貌地笑了笑,“Hello,nicetomeetyouboth。”
他努力维持平静,但心中难以抑制一丝喧响。
原来不止是背景——连“哥哥”这种最容易博取好感的位置,也已经被占据。他甚至有些狼狈地意识到,自己连和Astrid站在一起,都显得像个误入童话的人。
就在这时,Astrid似乎看出他的不适,眼神轻轻扫了Joshua和Zephyr一眼,“You’rebitnoisy,you,two,b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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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向顾惟,语气温和而坚定地开口,“可以,跟我来。”
她领着顾惟绕过人群,穿过通往草场边的栈道,推开一扇浅灰色的木门,是专为马术运动员设立的休息间,落地窗外可见半个训练场,空气中仍带着青草与阳光的味道。
她熟练地点了一杯冰柠檬气泡水,递给顾惟一杯冰水,自己则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靠垫,双腿随意交叠。
“你说,你有东西要给我?”
顾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纸袋里拿出那枚手表,黑色表盘,银色表带,线条简洁、气质克制。
他递给她,声音不高,“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