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度以为,已经不需要了。可现在才发现,我连一张照片都不想失去。
女孩最终帮我找到了那张照片,她蹲在沙发底下,满手灰,一边擦手一边递给我,“是这个吗?”
我接过来,轻轻吹了吹。照片背后有点磨损,我指腹摩挲那一角,仿佛能再感受到她手的温度。
我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你。”
她点点头:“……不用谢。照片找回来了,那10万呢?”
我点点头,对她说:“收款码。”
她看着我,好一会才说:“算了,不用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谁为了照片花五百万。”
我坚持着要把钱给她,她却怎么都不肯收,最后我只能拿出钱包里仅有的应急用的五千瑞郎给她,她接过了纸币,笑着对我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钱,这是…瑞士的?”
“嗯。”我点头,坐在夜店昏黄的灯光下,手中攥着那张刚刚找回的照片,低头看着她的笑容,她笑得那么明媚,是我一生也不可能忘却的记忆。
“值多少啊?”女孩又问。
“差不多四万。”我回答,“我现在身上没现金,你要现金的话,我现在让人拿给你。”
“够了。”女孩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我说,“以后别再弄丢了。”
“嗯,谢谢你。”
我把照片轻轻收好,又翻了翻钱包,确认没有丢下别的什么,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孩忽然问我:“照片里的人,是你女朋友?”
我怔了一下,没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一口酒。苦味在舌根蔓延,我知道自己喝得不多,但整个人已经像是被剥光了防备。光是“女朋友”这三个字,就让我心口发紧。
她看我不说话,也不追问。只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是熟悉的那款——蓝绿相间的薄荷爱喜。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盯着那烟看了几秒。她问我:“介意吗?”
“不介意。”我摇头,她的话让我想到了,三年前Iseylia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也是这样,拿出一包薄荷味细烟,手指夹着一根问我介不介意。
“可以给我一根吗?”我低声问。
她一愣,把烟和打火机递给我。
我含在唇边,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眼泪都咳出来。
“你不会抽烟还抽什么?”她皱眉看着我,“你们公子哥可真奇怪。”
我没有回她,只是低头盯着手里的烟——细细的白色烟支上,有Iseylia的味道。那是她最常抽的,常常一边写论文一边猛抽,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自言自语一般,“算不出来!!烦死了,不算了死了算了活不下去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总会在第二根烟结束时,重新投入计算,每次,都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