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歌说着说着刚要啜泣,就听见曾钟娥来了这么一句,这还怎么敢往下说,赶紧拼命摇头。
曾钟娥这回扶起雨歌,雨歌也没有再跪下去,认真地听着教训。
“这么大的将军府也不会缺你的衣食,这么多年我都养过来了,也不差今后,你不想认就不认吧,但是来者是客,你若真当将军府是自己的家,就要谨记待客之道,我留着史氏和稚子在府里,你要好生招待。”
雨歌听到前半句是充满惊喜的,听到后面时,瞪大的眼睛又半阖了起来,“是,雨歌知道了。”
“你昨天也受了伤,还喝了许多酒,一会叫府医好好给你看看,别落下病根。”
雨歌乖顺地点头,史氏不知何时站在院外候着,曾钟娥让雨歌先回房养着,见她从游廊走远,才叫人放史氏进来。
“她昨晚出去喝了酒,与人起了冲突。”曾钟娥还未等史氏行礼,便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
史氏诧异,她忙问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吃亏?”
曾钟娥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她以前从未如此冲动过,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史氏的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她感觉昨日刚来的时候曾钟娥对她还不是这般,不禁又要垂泪。
“刚刚我和她说的话你应当也听到了,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会认你这个娘亲,但将军府还是可以暂时保你们母子周全的。”
史氏点点头,莞尔道:“夫人的心更向着雨歌,这是雨歌的福气,也是贾家的福气。我昨晚也想了很多,其实这样的情形来之前也预料过,只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罢了。多年来未尽母亲职责,这些天我会尽心尽力去做,不求她能认我,只愿多年以后当她回忆起来母亲二字时不全是空白或怨恨,多少能有一丝温情。”
曾钟娥无言,她又能说什么呢,只希望杨祖春快快回信,让她也能定下心来。
“顺其自然吧,。”
沂王府内,咳嗽声不绝于耳。
青莲端着药送到榻前,哀怨的神色让赵与莒失笑,“我只是风寒,又不是要死了。”
青莲撇撇嘴没说话,袁纾在一旁笑道:“青莲姑娘不只是担心你,估计是吃味你的病因吧。”
青莲的脸当即便红了,“袁公子慎言,我只是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吃味一说,只是担心世子爷的身子罢了,眼看着到年了,病了如何是好?”
“有你日夜尽心照料着,几天就好了。”
青莲接过赵与莒饮尽的药碗,“我去盯着午膳了,好多食材和药相冲呢。”
见青莲逃一般地走了,袁纾还是止不住笑意,他与赵与莒结识许久,与府上的人也混熟了,他回过头意犹未尽道:“青莲这丫头从小就跟着你的,你直接收了算了,别给人耽误成老姑娘。”
赵与莒也知道,青莲其实更是心中有数,一般这种从小买来伺候公子的,大多以后会收为通房的,青莲早就盼着了。
但是自从赵与莒和缘子心心相印之后,青莲就知道事情恐有变故。
杨将军府上便没有妾室,以赵与莒当时的身家,杨普缘算是下嫁,再加上两人恩爱的程度,估计赵与莒也不会有妾室通房,这也是为什么青莲后来极力促成亦如和赵与莒的原因,亦如多好拿捏啊。
果不其然,亦如挤走了高傲的缘子,让青莲有了可乘之机,后来贺氏进府,两人斗得两败俱伤,青莲不是对亦如毫无感情,所以当时还真的为她伤心了一阵。
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自己好像坐收渔翁之利了。
她又开始试着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靠近赵与莒,但发现……他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了疏离的趋势。
就像有一日他对自己说,“你和亦如之间的事情,不要以为我全然不知。”
这可让青莲如临大敌,自己要是再冒进的话说不准会被逐出去,估计世子爷被这几个女人伤得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有新人进府,自己这样一直守着不也挺好的嘛,所以才肯知足常乐,止步于此。
只不过,她没想到,世子爷竟然和雨歌走得越来越近,她不是瞎子,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