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恋恋不舍地走了,剩雨歌一个人在房间发呆。
她不惊讶是因为已经猜到了,但是……她还要不要吃这个饭呢?
正思索着,敲门声响起,雨歌以为又是小丫头送饭,下巴依旧搭在桌子上,连头都没回,慵懒的应着,“进来吧。”
妇人的声音明丽又柔和,“这是怎么了?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累着了?”
雨歌“扑棱”一下站起身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兰姨从身后将小丫头的饭菜接过来,又将门关紧。
曾钟娥径自坐到上位,想着从襄阳传回来的信件上的内容,慢慢开口,“我问过将军了,山东的情况属实不好,贾涉其人这些年在地方颇有官声,想来这次他也会坚守到最后,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将军府都要收留照顾贾家的人。”
雨歌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也就是说,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也许要以身许国?
那今后……
还未等她继续深思,曾钟娥又道,“若你不想与他们相认,这些与你其实也没什么干系,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好,人心难料,免得日后你会后悔。”
待兰姨将饭菜都摆好,曾钟娥也不禁咂舌,“我一直都不知道史氏竟然还有这一手,雨歌,听说下午你和灵芝去膳房了,想必也知晓了吧。”
雨歌想要张口解释,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只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确定她们此行没有恶意,也不会对你不利,她想弥补遗憾,我也不好阻拦,你更不必纠结,受着就行。”
受着?
世间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到底谁亏欠谁?何人又能断清。
汴梁的冬比临安的冬要冷上许多,更别提郊外的密室里,要真生了火露出烟去引人注意不说,散不出去的烟有时反而能毒死人。
缘子每次进来前都要多裹上两层,袄子外面再套一个斗篷,靴子也换成了厚底的。
但今日,她还未觉得有丝毫冷意,翻着清澜带过来的大包裹,嘴角的笑都要扬到眉梢了。
可是笑着笑着,面前的衣裳就被泪水打湿了。
是母亲叫人做的新衣……
她抹了抹脸,还是道:“别让他们再送东西过来了,太危险了。”
清澜木讷地点头。
刚刚汇报事情的时候,缘子就感觉她情绪不高,还以为是累得,但此时再细瞧,仿佛不仅如此。
“是出什么事了嘛?”
清澜张了张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今日执金吾收到家里的东西肯定很高兴……
“说!”
缘子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梦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