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有龙涎草的气息。”冰瑶蹲在火堆旁,从竹篮里拿出块沾了草药汁的布巾,“刚才在那边的石缝里瞥见几株,叶子上有紫纹,跟老郎中说的一样。等歇够了,咱们去采几株。”
胡媚儿咬着玉米饼子点头:“采完龙涎草就去谷口看看?听说紫纹参长在背阴的崖壁上,说不定能找到。”
张铁柱喝了口果酒,酒液暖了暖肚子:“先采龙涎草,谷口得等明天再去。天黑前咱们得在这空地搭个简易的棚子,晚上轮流守夜,别被野兽偷袭。”
歇了半个时辰,三人往冰瑶说的石缝走去。龙涎草果然长在背阴的石壁上,叶片肥厚,边缘带着圈淡紫色的纹,凑近了闻有股清苦的药香。张铁柱想爬上去采,却被冰瑶拉住——石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踩上去容易打滑。
“我来。”冰瑶退后两步,指尖凝出冰刃,往石壁上一插——冰刃插进石缝,凝出几级冰梯。她踩着冰梯往上走,动作轻得像猫,很快就到了龙涎草旁边,小心地用指尖把草连根挖起,放进竹篮里铺好的麻布上。
胡媚儿在底下仰着头看,手里攥着绳索,生怕她摔下来:“冰瑶姐姐慢点!不用急,采几株够了!”
冰瑶没说话,又采了两株才顺着冰梯下来。她刚落地,张铁柱就递上布巾让她擦手:“石壁滑,下次别冒这险。”
冰瑶擦着手笑了笑:“没事,我的冰刃凝得稳。这龙涎草能中和寒冰诀的戾气,对你的强身诀也有好处,多采几株不亏。”
往回走时,胡媚儿忽然指着前方的矮树丛:“你们看!那是不是紫纹参?”
三人走过去一看,只见树丛下的腐殖土里,露出截暗红色的根须,顶端顶着几片巴掌大的叶子,叶子上果然有菱形的紫纹——是紫纹参!而且看根须的粗细,至少长了五年,比老郎中说的还粗壮。
张铁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扒开周围的土——紫纹参的根须脆,怕用工具挖伤。冰瑶也蹲下来,用寒气轻轻冻硬周围的土,让土块更容易散开。胡媚儿则在旁边捡掉落在土里的小石子,生怕石子硌伤参根。
扒了半个时辰,才把整株紫纹参挖出来——参身有小臂粗,紫纹在阳光下看得更清,根须完整,一点没断。胡媚儿小心地用麻布把参包起来,放进竹篮最底下:“这下赚大了!回去炖鸡汤,咱们三人分着喝,肯定能让功力再涨涨!”
张铁柱看着竹篮里的龙涎草和紫纹参,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冰瑶的额角沾了点土,胡媚儿的鼻尖蹭了片草叶,却都笑得眼睛发亮。他忽然觉得,就算没闯进黑风谷深处,能采到这些草药,能和她们一起在山里折腾,就已经很值了。
回到空地时,日头开始偏西。张铁柱砍了些粗树枝,在松树旁搭了个三角形的棚子,上面铺了层厚厚的松针,又在棚子周围撒了圈带刺的灌木——防野兽靠近。冰瑶则把草药分门别类包好,放进竹篮藏在棚子深处。胡媚儿烧了锅热水,泡了醒神花茶,让两人喝着暖身子。
天黑后,火堆烧得更旺了。火星子在黑暗里跳,映得三人的脸忽明忽暗。胡媚儿靠在张铁柱肩上,听着远处传来的狼嚎,往他怀里缩了缩:“晚上真的有野兽来吗?”
“不一定,但得防着。”张铁柱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我先守上半夜,冰瑶你守下半夜,媚儿你睡棚子里,盖好厚衣裳。”
冰瑶却摇头:“一起守吧。我练寒冰诀不怕冷,你和媚儿靠火堆近些,我去棚子边坐着。”她起身往棚子走,又回头补充,“要是有动静,我用寒气打信号。”
张铁柱知道她性子犟,没再劝,只是把自己的厚褂子脱下来,披在胡媚儿身上:“你先睡会儿,等下半夜换我叫你。”
胡媚儿却没动,拉着他的手:“我不困,陪你坐着。”她抬头看他,眼睛在火光下亮晶晶的,“铁柱哥,你说咱们以后是不是能去更远的山里?听说山那边有温泉,冬天泡着可暖和了。”
“等这次回去,把功力再练扎实些,就带你去。”张铁柱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仅去温泉,还去镇上赶集市,给你买花布做新衣裳,给冰瑶买新的炼药陶罐。”
胡媚儿笑着点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远处的狼嚎渐渐远了,只有火堆“噼啪”响,还有冰瑶坐在棚子边轻轻哼的调子——是她以前在山里学的,软乎乎的,像哄小孩。
后半夜,张铁柱让冰瑶过来歇会儿,自己去棚子边守着。他靠在树干上,想起刚认识胡媚儿时,她还怯生生地躲在树后,手里攥着颗野果;想起第一次见冰瑶,她在冰洞里冻得脸色发白,却还硬撑着给他处理伤口。这才多久,她们已经能跟着他闯山林,能并肩对付狼群了。
“在想什么?”冰瑶走过来,递给他块干粮。
张铁柱接过干粮笑了笑:“在想,有你们俩跟着,好像再难的路也敢走了。”
冰瑶蹲在他身边,火光映在她脸上,耳尖有点红:“我也是。以前一个人在山里,总怕遇到危险,现在……知道有人会护着我。”她顿了顿,抬头看他,“你刚才说要带媚儿去赶集市,也带上我吧。我想看看镇上的绣坊,听说有带金线的丝线,能绣冰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