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姚黄,你去叫人准备接待客人。”
姚黄:“知道了。”
丫鬟们都被惊醒了,进进出出点蜡烛,备茶,过程中一点动静都不敢有,夜深人静时刻的会面总是显得沉重。
大长公主没有白日的华丽,烛光下白发不加遮掩的显露,她颓废的模样只像个寻常的妇人,一个忧心忡忡的母亲饱受担忧焦虑的折磨。
“这大晚上的,大长公主破门而入,吓死我了。”谢韫玉捂着胸口,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但她的发髻比大长公主整齐,衣服也是重新换过的,施施然落座,十分优雅。
大长公主如今是受制于人,再不复从前那般气焰嚣张,反而垂着头,“是我冒昧了,但实在是坐不住了,一刻也等不了了,请秦国夫人高抬贵手。”
谢韫玉故作惊讶:“大长公主人中龙凤,尊贵体面,一伸手那都是碰的着天的人,求我抬什么手呀。”
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秦国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莫桑是我儿子。”
谢韫玉似笑非笑:“这怎么可能,实不相瞒,莫桑是我父亲小妾出去偸情生的。他因为异国人的长相从小没少受欺负,这一点您应该明白的,您远嫁天启国,举目无亲,孤孤单单,因为不同的长相,异乡人的身份,没少受到排挤吧。”
大长公主是和亲公主,都过得抑郁,何况是莫桑被扔到了社会底层,谁都能踩他一脚。
“我儿我儿。。。。。。”她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仆人看着主子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夫人,不去伤口撒盐是一种美德,您是陛下亲封的天下表率,应该有这样的品质。”
谢韫玉瞥了她一眼:“每个老人都抱怨世界在堕落,抱怨下一代的无礼和傲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老了,你的要求太多了,都跑到别人家要求主人有礼貌了。”
大长公主抬了抬手:“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心疼我的慈母心。”
“我是不理解做母亲的仁慈之心啊,大长公主也说过,我不是什么慈母,我继子都被抢走啦。”谢韫玉玩着手指上染红的豆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的铁石心肠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别人母子情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总去同情别人,和别人共情,显得同情心好廉价呀。
而且她这个人主观意识特别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