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民担心这件事情闹到学校那里,会让学校给田润生这伙人记过处分,他把这件事情给瞒了下来,就连他爸妈和爷爷都没告诉,只和我这个当小叔的说了。
可你们身为田润生的家长是怎么做的?还要过来戳养民的肺管子。骑在别人头上拉屎,也就是这种程度了吧?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好意思吗?”
田福堂和徐爱云看着顾养民这个温文尔雅的小伙身上斑驳的淤青和伤痕,彻底说不出话来。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诬赖,因为田润叶闹出的满城风雨摆在那儿呢。
田润生从小就跟姐姐亲近,再加上和孙少平又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两人甚至一起上的县高中,所以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田福堂和徐爱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刚才还面带笑容,兴致勃勃指导孙子医学知识的顾老,此时脸色也不自觉的阴沉了下来。
顾养民作为家里的独苗,平日里他父母都没说动过他一指头,自己虽然在教育他的方面有些严格,可更多的是言传身教,从来没用过任何的暴力手段。
现在看到亲孙子被欺负成这样,顾老的脸色能好了才怪。他用枯树皮一般的手指,轻轻查看孙子的伤势,然后柔声问道:
“臭小子,为什么回家不跟我们说?”
顾养民一边重新用衬衫把身子包裹起来,一边挠了挠头,说道:
“爷爷,你小时候教我看《左传》的时候,不是教导过我,君子有容人之量嘛,我寻思着这是件小事情,所以就没说。”
顾老的手指微微发抖,倒不是因为他年迈了,而是心中压抑着怒火,药柜里飘出的当归香气此时也突然变得刺鼻了起来。顾老口中喃喃自语,重复着孙子的话,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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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容人之量……可《左传》里也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叶晨负责把火点起来后,他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刚才他的话虽然有迁怒的意思,可是任谁都挑不出一点理来,他之所以会这么和田福堂与徐爱云对峙是有原因的。
顾家可不仅仅是只出了顾老这么一个县医院的中医科主任这么简单,虽然他在职务上与徐爱云是平级,可是在资历上徐爱云给他提鞋都不配。
最主要的是老人家门生故旧一大堆,真要是难为徐爱云,哪怕她丈夫田福军在县里有势力,可在医院的一亩三分地,他压根儿插不上手,就只能是看着,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田家理亏。
至于顾养民的父母,也都有各自的背景,他的父亲是黄原市师范学校的副校长,至于母亲是市建筑公司的工程师。他母亲倒是还好,可是父亲的级别和田福军比起来也是要高上半级的。
这样的家庭叶晨相信徐爱云这个善于钻营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得罪的。而田福堂虽然是田福军的大哥,可是在县里他也是看着自己弟妹的眼色行事,所以他们就只能迎接这份冷眼相待,甚至要赔笑脸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叶晨注意到田福堂的额头此时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位的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衣角,粗粝的皮肤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徐爱云则脸色煞白,作为一名医生,她比谁都清楚顾养民身上的伤痕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普通的打闹,而是带着恨意的殴打。
顾养民有谦谦君子之风这不假,可现在人家家人愿不愿意善罢甘休这就未可知了。想到这里,徐爱云在心里暗暗骂着三字经,没想到大哥的这对儿女就没一个消停的,净给她惹麻烦!
田福堂轻咳了一声,声音干涩的像秋日的枯叶:
“顾老,这事情我们确实不知情,完全不像叶大夫说的有羞辱养民的意思,我回去一定……”
“一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