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对这兄弟三人都很客气,笑着将人扶起身:“不必客气,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夏臣被张鹤龄这样的高官温和对待,激动的脸都红了,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小,小子不敢。”
张鹤龄温和一笑,并不以为意,想了想,从腰上接下来一块玉佩递给夏臣,笑着道:“初次见面,竟也没有备下礼节,这个玉佩你拿着赏玩吧。”
夏臣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看向父亲,他父亲夏儒也有些诧异,心说这人的眼睛还真是利啊,一眼就看出来臣儿是嫡出。
夏儒老实是老实,却也不是什么不懂得眉高眼低的人,今日张家来人,那就是与夏家交好的意思,那他自然也不会推辞,因此立刻笑着点头:“既然是长者所赐,那你就收下吧。”
夏臣这才小心收下,至于对其他两个孩子,张鹤龄这会儿也实在没什么好赏的了,因此从手上摸下一个玉扳指赏给了夏助,用装着几枚金稞子的荷包赏了夏勋尚。
夏勋尚小孩子,接到礼物很高兴,奶声奶气的谢过张鹤龄,而夏助面上看起来有些尴尬,但是也低下头沉声谢过。
张鹤龄对兄弟三人不同的神色自然也是尽收眼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倒不是他对于嫡庶分别看待,只是每一个社会都有每一个社会的运行法则,明朝就是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几乎贯彻到了极点。
日后夏家的大宗必然会是夏臣,夏助和夏勋尚必然会成为小宗,对于大小宗的分别,也是这个社会的运行潜规则,张鹤龄自己也无法改变这个社会现状。
等送完了礼物,张鹤龄又和夏家人聊了一会儿天,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他便也告辞离开。
夏儒亲自将他送了出去,一直看到他马车的背影消失在天际,这才回转。
他一回家,看到次子正在和长子说话,长子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夏儒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嫡庶之事,在老家的时候,因为夏家也没这么多规矩,因此还不太看得出来,但是等到了京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盼望他这个长子,能早日转过这个弯来,否则日后若是闹得家宅不宁,那便大大的划不来了。
张鹤龄不知道自己这次到访给夏家人带来的问题,他回到家之后,将今日之事在心中整理了一下,等到第二天入宫给皇帝和皇后回禀的时候,将今日之事都说清楚了。
皇帝听了没觉出有什么,只觉得夏家还算老实,便点了点头就过去了,倒是张皇后听完皱起了眉。
“庶长子岂非是乱家之源?”
张鹤龄想着夏家子女的年龄顺序,道:“想来是夏氏出生几年,主母都未曾诞下儿子,因此才有了庶长子。”
一算年纪,夏氏的确比她两个弟弟都大了四五岁。
张皇后还是有些嗔怪:“竟是连四五年都等不得了。”
她这是带入她自己了,她当年入宫,也是四年多才诞下太子。
张鹤龄笑着安抚姐姐:“虽则如此,我看夏家规矩还好,姐姐不必操心这些。”
管他嫡子庶子的,不闹事那就行。
张皇后也知道弟弟这话不错,便也不再多言,只道:“我今日给夏氏身边派去了一个嬷嬷,她日后到底是要做太子妃的,对于宫里的事儿,不能两眼一抹黑。”
张鹤龄也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姐姐若是空了,也可以将夏氏叫过来说说话。”
张鹤龄打的主意是,夏氏若是能到自己姐姐跟前多来些,或许就能见到大外甥,小夫妻俩成婚之前也能培养培养感情。
张皇后没意识到自己弟弟的险恶用心,点头答应了。
选秀的事儿,终于也算是轰轰烈烈的结束了,选中的人家自然家家欢喜,而没选中的则是被送出宫去,自行婚配。
当然了,被选中的也不止是给太子的这三个人,还有几个人赐婚宗室,毕竟老朱家这一大家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这些藩王宗室要婚配,也必须通过选秀进行,因此这段时间可算是忙坏了礼部和宗人府。
不过这些事都和张鹤龄无关,他在这件事后,差事只多了一桩,就是做饭的时候,要多给夏氏几人做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