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每日都在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顾裕生心头一动。
很微妙地想起类似的画面,是老电影里常见的情节,丈夫喝着咖啡,一脸骄傲地等待自己梳妆的爱人,目光满含欣赏。
他一步步地朝陆厝走过去。
褶皱的衣料被抚平,衬衫重新扣好,藏青色的领带在修长的手指里翻折,顾裕生就这样静静地给人打领带,都没有说话,最后抬眸对视一眼,他把手按在陆厝的胸口,笑了起来。
“你的心脏跳得好快。”
陆厝把手覆上去,睫毛下的眸子,居然紧张到有些颤抖,开口说的话却是——
“什么时候结婚?”
顾裕生愣了下,扬起了脸。
足足有十几秒钟的沉默。
陆厝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没有……对不起,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有压力,我没有那么……”
断断续续的,也没说完话。
窗沿的笔芯风铃早都开始晃动,催促着快点出发。
积雪已消融,可路面不少地方结了
冰,顾裕生和陆厝走在人行道上,都红着脸。
要不是今天非出来不可,估计一个要佯装镇定地去往小诊所,另一个则慌张地跑去菜市场。
“坐公交车的话,你会晕吗?”
陆厝清了清嗓子:“当然不会。”
“那就行,”顾裕生双手放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就是停靠的站台比较多,得稍微花点时间。”
说完后,又陷入了沉默。
出门的时间还好,避开了上班高峰期,车上很多空位,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最后一排,挨着窗坐下,车厢里没什么人,晃动的吊环像是连绵的海浪,在一次次的机械报站音中,陆厝轻轻地靠在顾裕生的肩膀上。
“小玉。”
“嗯?”
“没事,叫叫你。”
顾裕生笑了笑,悄悄地拉住陆厝的手:“我也喜欢你。”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是闪烁着的红绿灯,他们在空荡荡的车厢内牵手,像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对伴侣,结束了一天的疲惫,于夜幕初升时回家。
但此刻日光明媚。
他们也尚未被法律所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