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厝走在前面,捡了根树枝,权做探路,也能拨开杂乱的灌木。
他怕有蛇,会吓到有点懵的小玉。
而自己在车外抽了半宿的烟,起码脑子还亢奋着,清醒得不行。
虽然大多数时间,就是看着袅袅的白烟发呆,偶尔抽上那么一两口。
顾裕生看着他的背影,快步跟上。
越走,天色越亮。
但还是闷沉的。
最后的石阶上,两人并肩而行,有身着青衫的师父下山采买,错身的时候,彼此都双掌合十,互相致意。
顾裕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敢乱看,垂着眸子,觑阶上的一层淡紫色的落花,还没有僧人来打扫,他也认不出这是什么植物,最后几l步太陡,陆厝朝他伸出手——
()他抬头看了眼,把手放了上去。
“这处庙建成的年份早,”陆厝牵着他,“这么多年的雨水冲着,下面泥沙也都少,越来越难走了。”
他攀着块突起的岩石,给顾裕生往上拽了下,终于得以踏上平地。
随即便放开了手。
天气不好,到底没能看到日出,只有鱼肚白的一线交界,不知是什么时候把这处山顶变得亮堂,视野开阔,发丝轻扬,耳边传来很苍茫的风声,夹杂几l声高亢的鸡鸣。
顾裕生回头看去,哑然失笑。
几l只芦花鸡站在槐树上,侧着黑眼珠看他,鸡冠红艳,尾羽光泽,着实威风又漂亮。
“真精神,”陆厝也跟着笑,冲前方一个清瘦的老人颔首,“师父。”
同时凑近顾裕生:“这位是智源住持。”
顾裕生忙学着双手合十,恭敬地低头问好。
智源手里拿着把芒草扫帚,闻言掀起眼皮,爱答不理地叫了声小陆。
“师父,”陆厝还垂着头,“我去香炉那边了。”
“知道了,”智源继续挥动扫把,“你自己去吧。”
“中午我俩留下来吃饭。”
老头扫地的动作更大了,扫把使劲儿刷着青色石板,惊起一只打盹的玳瑁猫,伸着懒腰从墙根溜下,跑了。
顾裕生没敢插话。
为什么感觉他和陆厝很不受欢迎的样子!
“没事,”
陆厝笑着带他去寺庙入口处:“师父就这脾气,很有趣。”
“等会的香怎么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