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门大营。
侍卫统领愤怒地汇报着。
“不好了大人,今天又有五百多逃兵!”
“还请大人赶紧下令,把这些逃兵全部处死。”
曾国藩披头散发坐在桌案面前,眼神黯淡,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听到汇报后,曾国藩脸庞稍微动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丝苦笑。
“走吧,走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走就走吧——”
曾国藩已经基本绝望了。
李秀成虽然将大部分主力带去黟县和鲍超部决战,但留下来继续围攻祁门大营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祁门大营后路被杨辅清切断,前路有李秀成围攻。
四个字,死路一条!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素来军纪严整着称的湘军,也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自行崩溃。
每天逃兵少则一两百,多则三五百。
如今可是初冬,群山之中已经下雪了。
这些逃兵宁愿在冰雪覆盖的山中躲藏和寻觅出路,也不愿意留下来陪曾国藩奋战到最后一刻。
祁门大营的情况之恶劣,可想而知。
门突然被推开,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带起一阵冷风,让外面的雪花呼啦啦砸在曾国藩脸上。
“大人,好消息,左宗棠大人派人前来通传,他已经击溃李世贤部长毛,抵达黟县和鲍超大人会合了!”
“什么?”曾国藩一跃而起,双目瞬间炯炯有神,仰天大笑。
“左先生来救我了,祁门有救了,大清有救了!”
……
啪地一声,左宗棠面无表情地把一封信拍在鲍超面前。
“左先生乃当世奇才,若其已至战场,当为统帅。”
“鲍超、张运兰两部皆由左先生调遣。”
鲍超看着白纸黑字,以及左下角曾国藩的两江总督大印,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