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底下人来报,魏昂带着王宛真和魏夫人转道前来求见于他,张淮还未给出答复,前去伏击王宛真的亲兵倒已有了些惶责:“军师,卑职伏击时曾被魏府府兵扯下过面巾,莫不是有人认出了卑职……”
张淮瞥眼瞧过自己的亲兵,道:“慌什么,魏营那边便是前来问责的,也无确凿证据。”
他思索一二后道:“正好有封信要传与郾城的郑将军,你替我走一趟,近段时日别在营中。”
亲兵抱拳应下了。
张淮这才回看向铺在桌上的舆图道:“燕勒山应快守不住了,魏氏此时来人,多半还是为让君侯出兵援魏,罢了,且见她们一见。”
张淮想让魏氏旧部们彻彻底底地跪下来,认萧厉这个新主,自然还是不能瞒着萧厉做得太过,让北魏臣民在无望之余又滋生出恨。
是以同意见魏夫人婆媳后,又放出了些萧营愿同他们魏氏相谈的风声。
-
魏昂携王宛真和魏夫人去见张淮的当日,魏夫人同王宛真一道坐在马车内,感受着山路的颠簸,便止不住抱怨:“都说人走茶凉,侯爷故去不过半载有余,他当初执意要将狼骑托付与那白眼狼,如今好了,对方翻脸不认人,连带着底下一小小谋士,都敢蹬鼻子上脸,还要咱们娘俩亲自来见。”
王宛真还在惶思着等见了张淮,要如何说才能让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对方是萧厉信任的谋士,派来刺杀自己的山匪,也是他身边近卫假扮的,见不着萧厉,王宛真确信从张淮这里讨饶一样见效。
只是自己先前试图攀附萧厉,当天夜里就被他几番警告,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必不能耍任何花招,只需让对方知道自己于他们还有用。
出神思索着这些时,听得魏夫人又念叨起魏岐山还在时的风光,王宛真心中不耐,却又不能直接摆到明面上,只得道:“夫……母亲也说了人走茶凉,为着北魏,姑且也先忍上一忍吧。”
她会这般说,主要还是怕魏夫人放不下侯夫人的姿态,见了张淮拿乔,触怒对方,反坏了自己的大事。
魏夫人听罢,叹气道:“我知今日是去看人脸色的,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那姓萧的且瞧着吧,等北境之困解了,今日咱娘俩翻山越岭数百里去见他麾下小小一谋士的事,势必得叫人传遍大街小巷,他敢这般欺咱孤媳寡母,就等着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了他!”
说到气愤处,魏夫人拭泪道:“保不齐津儿的死同那姓萧的也脱不了干系,不过是那姓萧的同裴营闹翻后,俞家父子才同他狗咬狗!只恨魏
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也没法子再替津儿去要个公道了。”
王宛真听到这话,
下意识攥紧了掌心,嘴上勉强宽慰着魏夫人。
好在马车没行多久就停了下来,魏昂打马来报道:“公主、夫人,到了。”
魏夫人这才止住了哀意,拿起帕子拭干泪后,示意丫鬟打起帘子,但见城门前来迎她们的只有一小将,并不见谋士打扮的人。
那小将同魏昂寒暄后引着她们往城内去时,魏夫人便甩手拂下了帘子,从鼻腔发出了一道极重的冷哼。???????獨榢小哾網:??????。????????。???????????????
小将闻声往后边的马车瞧了眼,魏昂忙赔笑道:“还请将军带路。”
王宛真则轻轻捏了魏夫人的手,唤了句:“母亲。”
魏夫人闭眼说出一句:“欺人太甚!”
王宛真不语。
萧厉在王宛真和俞知远联手构陷于他,北地百姓和魏氏部将都对他唾骂不已时,便率军离开了北境地界。
后来他以雷霆手段活剐了俞敬文逼得俞知远认父,为自己洗清污名后,各地州府又争相迎他入境。
回通州的道被裴颂和梁、陈两营的战线所阻,萧厉索性就近取了紧邻燕云十六州的易州暂做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