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这时才意识到如今神京氛围的浓烈,确实和离开时有所不同了,大概整座城都处在一种等待羽鳞试的兴奋里,同时又有大量天南地北的江湖名士涌入,无数的新信息混搅起来,虽没把那些旧有的淹没,却也给推到了后面。
他意识到这点是因为没人认出他来。
刚刚朱雀剑赌后的年节里,神京到处都是他裴液的名字,如今骑马行街,竟然无人认得了。
两人在仙人台门前下马,直上西楼之顶。
裴液来仙人台主要也就办两件事,其一作为鹤检,他自张思彻把案子交托时离京,如今案结归京,理应做一番交差,重归自由之身;其二须得和李缄一晤,当日询问进入【命犬】诸事,这位台主提了两个要求,如今已得【白水】,西庭心应算真正以他为主,所谓“西王母之馈赠”也齐了。
祝高阳在身旁登阶而上,到了廊道时却止步不前了。
裴液回头。
他抬手一示意:“中丞在里面,你自己去吧。”
裴液疑惑:“你不去吗?”
“我前两天已经尽数交代过了。”祝高阳淡声道,“就不必再去一遍了。”
裴液心想许多事都是咱们一起做的,你在场不是更合适么……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稍微有些心虚地看了男子一眼:“中丞……是不是正跟你没好脸色?”
祝高阳一怔,眉毛当时就立了起来:“原来连你也知晓!”
“……啊,是、是因为什么?”
祝高阳低声道:“前些天我来此楼述职,张思彻一直就冷脸冷眼,我还以为谁刚惹了他。万没料到一切讲完了,他忽然问我——‘你是不是常在外面冒我姓名?’”
“……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我出薪苍这样僻远之地的外勤,才冒一回他的名姓,怎么就被他知晓呢?”
“确实,确实奇怪……”裴液回头看看,已经有些想赶紧去述职了——他实在后悔为什么刚刚要多问一句。
“肯定是商浪这张嘴!”
“唔……啊?”
“你不知晓,商浪嘴里就没有秘密,什么事被他知晓,那就是被所有人知晓
了。”祝高阳瞧他一眼,恼恨道,“你有什么秘事须记得万万不能告诉他——这几天我忙得没见着他,等见了面定要他好看。”
裴液心底羞愧,面上丝毫不敢露出来,叹息道:“我想商兄也不是有意。”
祝高阳冷笑:“他还敢有意。”
裴液不敢再接话,转身过了廊道,进了张思彻的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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