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干净了吗?”赵明斐问。
江念棠心一紧,谨慎地嗯了声。
上回月事推迟是个乌龙,在赵明斐说完后当天她就弄脏了裤子。
对于没有怀孕这件事,赵明斐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者难受,只是叮嘱她要好好休息,放松心情。
江念棠的心被他淡然平和的态度弄得七上八下,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起疑心。
赵明斐就是这样,从来不会轻易表露出真实的心思。
对你笑,未必是真的高兴。冷脸以对,反倒是心情不错。
江念棠心里有鬼,无论赵明斐是笑还是不笑,哪怕是眉头皱一下都能挑动她纤弱的神经。
赵明斐自是不知道她千回百转的心思,有意无意地将她往北边的方向带。
江念棠与赵明斐手牵手走过一个个沉默守护的背影,她的腳踩在某个人影时眼眸微张,呼吸顿停,连路都不会走了。
好在赵明斐牵着她,不然江念棠觉得自己一定会摔下去的,摔得遍地鳞伤,摔得粉身碎骨。
“念念,你的手好凉。”赵明斐的声音如此温柔,却如毒蛇吐信般令人窒息:“都发抖了。”
江念棠记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赵明斐留她在紫极殿侍寢。
之所以用这个词,是因为两人云雨过后,他头一次没有和她同床共枕,而是用了鸾凤車送她回长明宫。
江念棠沐浴更衣后疲惫地往車架的方向走,当她再一次瞥见熟悉的人影时,瞬间如遭雷劈。
顾焱提着羊角灯守在象征着侍寝嫔妃的马车前,与其他侍卫一样挺直背脊,头颅微垂。
江念棠原本就不吃力的小腿颤了起来,脚一滑,差点跌倒在车凳上。
她强撑着一口气钻入鸾轿中,脑中一片混沌。
车马走动,那盏暖黄的灯一直如影随形,像护卫,像幽灵。
江念棠将身子蜷缩在厚实的大氅里,手脚直哆嗦。
下车的时候,她低头垂目,没有勇气往那处看一眼。
当夜江念棠做了噩梦,她不敢哭出声,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被衾里睁眼躺了一整夜。
但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往后数十日,赵明斐都让车驾接她去紫极殿侍寝,有时候会留她在那里睡觉,有时候会赶她回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江念棠每次侍寝完被赵明斐送回长明宫,顾焱皆在她身侧。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