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焱,好兄弟。”严珩一语气带上一丝殷勤:“帮我这次,事后我保證一定给你弄个最清闲,俸禄还高的职位。”
顾焱一直沉默着。
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严珩一说的话,更不敢擅自猜测皇后是谁。
说不定只是同名而已。
江家小姐眾多,子期这个名字也很寻常,谁敢保证没有另一位小姐的心上人也叫子期。
但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是真的。
顾焱强忍着內心的驚涛骇浪,压低颤音问:“敢问皇后娘娘的闺名。”
严珩一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
顾焱两眼一黑,
脑袋嗡嗡作响,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幸而他站在里侧,背脊悄无声息靠上了坚硬冰冷的墙壁。
若非如此,恐怕严珩一马上就能发现他的异常。
顾焱将头压得极低,他极力克制住颤音,快而短促地回答他。
“好。”
朝堂內近日笼罩在一方阴霾之下。
眾臣每日上朝前一日晚上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生怕自己第二日回不来。
需要出列回禀政务的官员,无不小心斟酌用词,唯恐触怒御座上的至尊帝王,遭到灭顶之灾。
“禀、禀陛下,秋日狩猎大、大典的围场已经派人提前去布置清扫,待钦天监择、择了吉日,别院就能恭迎圣驾。”
常桓顶着阴翳冷冽的目光,新任礼部尚书常桓说话结结巴巴,说完后上方之人没有发声,暗自松了口。
若是陛下没有打断,就代表没问题。
然而陛下也没有让他退回去,两旁整齐排列的官员敛声屏气,头缩成鹌鹑似的,好似当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子。
常桓站在大殿中央,周围都是同僚,他却有种孤身一人置于漫无边际的阔野之中,惶惶瑟瑟,不知所措。
他脑中过了无数遍呈上去的奏折,出行日子,隨行人员,行宮布置全都是按照陛下意思来办,難道有不妥当之处?
思及此,他悄声偷觑了眼上座方向,只见陛下面无表情,满眼寒光盯着奏折某处,当即吓得额角蒙上一层细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陛下的面色看着有些苍白,似乎削瘦许多,整个骨相透出锋利迫人的意味。
“随行名单之人,是否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