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庄和初又吩咐。
千钟不明所以,眼睫紧张地略抖了抖,还是乖乖合了起来。
一阵衣料摩挲的稀碎声响后,忽觉一片柔软的薄布覆在了她眼上,千钟一愣睁眼,已然迟了。
眼睛被蒙了个严实,只能看见月光透过织物映进的一片微光。
这是做什么?
千钟正愣着,就觉那织料在脑后不松不紧地系了个结,又听一阵衣料摩擦的悉索声后,忽觉一个力道将她拢住,打横托了起来。
身体骤然腾空,照她往常在街上的经历,一下瞬,都是被狠狠摔到地上,千钟吓得不禁一挣,却不想,她这一挣,托在她身下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牢牢拢在一片温和宽敞的胸膛前。
“别动。”
头顶传来同样温和的话音,“把食盒抱紧就好,不会摔了你。”
是庄和初在抱着她?
庄和初说完这句,见怀中人安稳下来,便也不再多言,起脚就走。
这究竟是要去哪儿?
千钟没问,却紧抿住唇才强忍着没露出喜色。
既然给她蒙了眼睛才带她走,那就是说,庄和初不想让她知道去那说话的地方要怎么走。
那也就是说,还有让她活命的打算。
不然,一具即将彻底魂飞魄散的尸体,还有什么可防的?
千钟紧抱着那空食盒,一面琢磨着庄和初这是想与她细谈些什么,一面任由庄和初带着她在夜风里穿行。
庄和初行得很稳,脚程却不慢,千钟起初还试图凭着打更声与扑上身来的风向分辨一下方位,可自出了巷子,忽左忽右地兜转了一阵,她就彻底弄不清是朝哪里去了。
行得快了,夜风总是迎面扑过来,千钟不由得将脸往他怀中埋去,与他胸膛贴得近了,不时就会隐约听见些有节律的咚咚声,稍离远些,又听不见了。
也不知如此走了多远,庄和初终于停了脚步,在她被轻轻放下来之前,千钟才忽然明白。
那是庄和初心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