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钟忙连连点头。
她已经恨不能钻进地里去了,这群金尊玉贵的人把她忘干净了才好,她哪敢再有什么举动惹他们注意?
千钟还未点头罢,余光扫见堂中一众人朝玉轻容聚过去,忽想起些什么,忙一伸手,在庄和初衣袖上拽了一把。
庄和初正欲转身,袖上被她一拽,不由得脚步一顿。
“嗯?”
“您小心……裕王,和玉轻容。”
千钟也既轻又快地提醒他一声。
庄和初微一怔,旋即轻一笑,也一点头,才回身朝堂中去了。
万喜伴着御驾小心地走过去,萧廷俊也凑上前来,一众人凑在一处,在裕王指点下,目光往那女人被扒退衣衫的后肩处落去。
那片与周遭一样红肿溃烂的肌肤上有一块略显异样的起伏,像一处疤痕,圆圆的一片,约莫梅子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一块疤,这有什么荒谬的?
“这可不关我的事!”
萧廷俊急道,“我可没对她动手啊,再说……这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伤了!”
萧明宣理都不理他,只向一旁的御驾道:“人无缘无故不会伤在这里,还这般大小,看起来,这更可能是为了刮去什么而留下的疤。皇兄该也记得,西凉军中的营妓,可都是要在这个位置烙印的,也正是这般大小。”
“西……西凉?”
萧廷俊又是一愣。
一会儿南绥,一会儿西凉,万喜一时也有些转不过弯儿,却在另一件事上恍然明白了。
难怪那玉轻容要去河里洗澡啊!
不是广泰楼苛待她,怕是她不但要瞒着自己那张真面孔,还要瞒着身上的这处蹊跷,不敢让人瞧见吧。
萧明宣说罢,便往一旁让出些位置,萧承泽示意庄和初上前一同细看,万喜识时务地往一旁略让了让,但终是担着伴驾的差事,没有退远。
唯萧廷俊怔然退了两步,“这、这我跟西凉也没关系啊——”
话没说完,萧廷俊忽觉眼前银光一晃。
是玉轻容。
那被摆弄着侧蜷于地的女人,虚软的身子微微一动,悄无声息,又毫不犹豫地自身上抽出一把匕首!
正因萧廷俊退了两步,也只有萧廷俊退了两步,才能看见这在众人视线之外抽出的银光。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