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听到问题,季舒抬起头,撞上了他的目光,“啊?”
“这都记不住了吗?”
见他不悦,季舒却没有急于解释,反问了他,“记不住又怎样?”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骄纵,笃定着他无法怎样,连责怪的资格都没有。可方恺享受着她这样的挑衅,“我一直记得,那时候,我刚回来。开门时就被你凶到了,当时就觉得你挺不好惹,印象深刻。”
谁会愿意被形容为凶,季舒瞪了他,“我哪里凶?”
看着她气急到皱眉,方恺不紧不慢地回答着,“看,就跟你现在这样。皱着眉,对我一脸的不耐烦。要不要照镜子,看下自己凶的样子?”
虽然不信他的回答,季舒却是立刻变了脸色,不想让眉头皱起,“可惜没有镜子。”
方恺指了面前的玻璃窗,“这不就是吗?”
季舒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外头灯光已灭,玻璃窗成了一面镜,望去时就看到坐着的他们。
她的确是不高兴,眉头还是皱着的,好看不到哪里去。可他仍是带着笑意在看她,像是在等着看她出丑,又像是在故意惹她生气。
方恺看着玻璃窗中的她,那么凶,一直无法忘记。但看着她有点真生气了,他连忙补了句,“其实挺可爱的。”
心跳骤然快了一拍,他回答得慌乱,季舒无法不被取悦到。她不信自己是可爱的,但看着他的眼神,她也无法不当真,并且怀疑着自己的坚信。
其实一句谢谢就好,但季舒不知如何回答。视线从玻璃窗中抽离,她看向他时已是面容平静,“我们要不要回去?”
“生气了吗?”
“没有。”
自己都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反应,季舒只能用理性来应对不知所措,“溜出来太久不好,特别是你。”
对于她突然的抽离,方恺再次确认着,“真的吗?没有生气吗?”
“没有人会因为赞美而生气。”
季舒笑了下,“你是老板,翘班了不需要跟谁解释。我不行,好不好?”
从她口中听到好不好,似是无奈,又像是安抚,方恺相信了她,“好吧。”
跟随他走出房间时,季舒心中有些失落。要离开的是她,感到后悔的也是她。
相处太过短暂,其实权力的作用极其有限,他都不能要求她多陪自己一会儿。但是,如果唯结果论,他只求目的不问过程,那是不是可以使用权力,毕竟这只是一种工具。
方恺想起外边的露台,前边有通道可进入,“陪我去露台抽根烟?”
脚踩在地毯上,季舒心中却是烦躁,她根本不喜欢闻烟味,他这虽是疑问句,但又是一句命令,她转头看着他,“你需要我的回答吗?”
看着她压抑着的不耐烦,像是对他极其厌恶,方恺没经思考就回了她,“不用了,走吧。”
回答过后,她不再说话,他也不敢再轻易开口,怕火上浇油。
两人沉默地向前走着,面色都不好看。若是被同事遇见了,保不准认为公司出了紧急情况,需要立刻结束聚会,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