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睡着,其实睡意也并没有那么昏沉。所以,当温热湿润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时,他一下子就醒了。
房间里还是一片黑暗。
杨知澄摸了摸脸上的水迹,凑在鼻尖一闻,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
他从床上翻身坐起,擦了根火柴,点亮了煤油灯。
灯光亮起,映出手背上暗红色的血液。
被褥上已然泅开一片湿润的血迹。杨知澄举着煤油灯,抬起头。
他看见房梁上挂着一个体积很大的东西。
他眯了眯眼,又将煤油灯举高了些。
这下,他终于看清了。
房梁上搁着一只尸体。
尸体身形纤细,身上套着一件被血染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蓝花布衣。她嘴巴大大地张着,露出夹杂着血液的齿缝,双眼紧闭,面庞上泛着诡异的惨绿色。
这不是他妈吗?
她怎么跑到房梁上了?
杨知澄没想到自己能看到这张脸,措手不及地愣了愣。
就在这几个呼吸间,房梁上的尸体却蓦地睁开了眼睛!
它瞳孔暴突,整只眼睛只剩下眼白,像死鱼一样恐怖。在阴森的煤油灯下,它发出了一声压抑嘶哑的怪叫,猛地一滚,便直直地砸在了床上!
该死!
杨知澄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屋门,熟练且飞快地解锁。
可身后腥臭的气息飞速扑来,杨知澄额角见汗,赶在尸体扑上来的前一瞬一脚将房门踢开!
咚!
木门撞到了什么东西。
杨知澄听见一个吃痛的闷哼。他抬起头,便见那斗篷人捂着额头。
“你……”
“快!”
腥臭味骤然扑来,杨知澄一把扯过斗篷人的手。
“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