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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时期长沙贾谊宅邸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使秦复爱六国之人……”
当天幕清晰地诵出这段鞭辟入里、直指兴亡根本的文字时,正在伏案疾书的贾谊,手中刻刀猛地一顿!
他霍然抬头,那双因忧思深重而略显黯淡的眼眸,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星辰炸裂般的璀璨光芒!
这声音所引,这字字如刀、句句见血的文章……分明与他倾注毕生心血于《过秦论》中的核心洞见——秦之亡,亡于“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如此惊人地、严丝合缝地共鸣!
“善!大善!!”
他猛地推开身前的几案,霍然站起,宽大的袍袖带翻了桌案也浑然不顾!
他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双手几乎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用力挥动,似乎是想要抓住这道与他灵魂产生共振的思想!
这不仅仅是认同!这是跨越了遥远时空的思想洪流,在他从未想象过的未来,被另一位不世出的英才以同样犀利的笔锋、同样悲悯的情怀再次书写!
这后世之文,不仅完美印证了他剖析秦亡在于“失道”、“不施仁义”的论断,更将其锋芒直指那摇摇欲坠的大唐,一针见血地点破安史之乱后,郭子仪、张巡等忠臣烈士前赴后继所试图挽回的,正是那维系王朝命脉的“爱人”之道、善政之基!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而他贾谊的“高山流水”,竟在千年之后,以天幕一线相牵。
“得此隔世知音!谊虽死,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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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时期
“爱……人?”
杨坚迟疑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眸中充斥着的,却是不能理解的茫然。
天幕所描绘的“秩序”、“安全”、“预期”,他自然懂得其重要,那是他励精图治的目标——府库充盈,仓廪如山,法令严明,四夷慑服。
但“爱人”?这似乎太过缥缈,与冰冷的律令、高效的行政、强大的国力相比,显得如此……多余。
他缔造的盛世,难道不是靠铁腕与实利铸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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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爱人。】
天幕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回应着杨坚的困惑。
【可以把开皇之治作为对照组一起比较。
同样是极富盛名的盛世,时代还就在一前一后,简直就是天选对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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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