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名声换取利益,殿下真是英明啊。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反而不需要名声,名声越好,京里来的人就会越坐不住了。
他回去就给那两个酒囊饭袋上司送礼去,好好让钦差大臣看看他们花天酒地的本色——钦差大臣治不了一个贪婪放纵的王爷,难道还治不了他们两个玩忽职守的官员吗!
——从齐承明到秦留颂,真的是不遗余力的在默契的试图抬走知州和知府呢。
“我回去就告诉爷爷。”
出声的是一个有些文质彬彬的学子,声音腼腆,今年不过十七岁,他爷爷原本是韦家的族老耆老,这一大家子人数众多,以前都住村里,现在在城西有十四条巷都是姓韦的。遇到事了,还是他爷爷德高望重,负责露面宣布事情。
“殿下放心,他们知道该怎么说。”
宋故扬了一下嘴角,后面的话没有说。
他也是从贫穷家里走出来的,知道百姓有百姓们的小聪明。或许让全城的人突然去说谎话很困难,但换个角度想想,只要他们穷一点苦一点,今年可能就没有赋税了。
保管再质朴笨拙的老农,也能当场给你来一段唱作俱佳的表演。
齐承明环视着大家,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会开完了,接下来就是各个地方开小会了。秦师爷带着小吏们回县衙紧急加班,买了些烧鸡配小菜螺蛳回来给大家醒神。韦学子回了家找爷爷。宋故召集了各大铺子的掌柜们。管事们奔向各自的庄子村子……
一晚上过去,整个柳州城仿佛都又萧条了几分。
路过的商人惊奇的看着许多百姓又自发的往城外走,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王商人神情憔悴,但脸上带着遮不住的喜气,他得了贵人的荐,今天正要去王府呢。想了想,王商人眨了一下眼就编瞎话着,
“听说王爷急需开荒的地种菜呢,那道火山芙蓉你尝过没有?就是红的那个番果子。他们肯定是去开荒的。”
王商人还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起来:“……可惜啊,一场飓风过去,只有百姓受了灾!地里什么都没剩下,可不是只能开荒了……王爷就算很爱折腾,但还是做了点好事的!”
那商人眼神狐疑又古怪起来,忍不住看看不远处站着的衙役,又看看王商人,意思很明显:
‘这都不抓吗?你听听,他在暗中对王爷不敬啊!’
那衙役翻了一下眼皮,没什么反应。但他目光灼灼的转而盯向了远处一个准备拐过弯,到角落里撩袍子的游商,直接冲了上去,声如洪雷:“干什么呢!出恭要去公共厕所上!”
但没等衙役扑过去呢,周围五六七个人已经先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群情激奋:“是我发现的!”
“是我先发现他准备出恭的!”
“走,去衙门!”
商人神色仓惶,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低下头匆匆走开,他实在闹不清楚这柳州城是什么路数了。
换做是他……刚才就算还没上出来,也该被吓得解大小恭了!
城里正在鸡飞狗跳,算是执行方案很高效。城外就难多了。
黄栋坐在一群力夫面前,看每一个汉子的脸都很亲切。
在过去的两个月,甚至两个多月里,这批人都是他的基建团队,跟着他靠两只脚板四处跑着绘测改进图纸,又一砖一瓦的开始搭建,连水泥都是他们亲手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