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很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辛苦你了,黄先生。”
齐承明诚挚的说着。
“明白了。”
黄栋只是很沉稳老练的应下,轻描淡写,“这不算什么——能哪年回来吃上清明的螺蛳就成。”
他看起来乐在其中。
不管去哪里,对于孤身一人又去除了心结的黄栋来说,能为殿下效力。能心安理得的沉迷在无数陌生或者迷人的建筑难题里,汲取新的有趣知识、精进磨练自己、心无旁骛的搞定这些东西、他会非常有成就感。
来南方大半年,他的肤色晒得更加不像是文质彬彬的士子了,结实的肌肉,满是风霜沧桑的自在模样。现在他看起来很糙,但你让他回到过去那种日子,他绝对不愿意。
黄栋就这么告退了。
他要回去收拾行李,安置平日跟随他的基建班底,筛选跟他去岭南的人,这是一件非常机密的事。准备好以后这两天就得出发了。
“唉。”
齐承明在书房里长叹一口气,这才招人进来。
小德子和小成子今天都在,也不需要多有规矩,两个太监分别撤了残茶重上,捧上一盘清香柑橘后,就被齐承明挥手示意坐到书房旁边的矮塌上歇着说话。
“殿下,不要太忙了,小心身体。”
小德子看自家殿下连轴转的忙了快一旬,真挚的说。
小成子耳聪目明,听见了刚才那声叹息。他踌躇几秒钟问:“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本来没有,这几天就该有了……都走了,唉。”
齐承明惆怅的下意识捏了捏干涩的眼角。
昨晚给温二买了些干粮,今天他回客栈收拾东西,等会就该去送他离开了。黄先生现在也要走了,过段时间把《赤脚医生手册》全篇抄完了,表兄得了也得走。
齐承明本来没有这份别离愁绪的,但一个个熟悉的人接连离开,终究还是勾起来一点他的心思。
小德子和小成子对望了一眼,他们只知道温公子和表少爷这段时间都得从军去了。
——这就是宋总管昨晚发梦似的在那里幽幽念叨了大半晚上的原因?
小德子没什么主意,抛了个眼神:‘怎么办?’
小成子平时心细,他定定盯着地砖两秒钟,就突然想出来一桩事:“殿下,秦先生那边也有事要禀,是关于这两天的凭票发放的。”
理事劳累身体,愁别是心思郁结。两者相比之下,小成子觉得还是让殿下心思松快点好。
秦先生办事爽利、那么能讨殿下欢心,还有个总是想围着殿下说好话的知府在,应该就没空发愁了。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