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去看鞋面上的污渍。
不知道这双裸色小羊皮高跟还能不能刷出来。
耳边的风声渐小,车辆飞驰而过撩起的风带动了沾染上油漆的碎发。
碎发黏在脖颈,颜料晕染开。
许宥景注意到,身边勉强到自己肩头的女人低垂着脑袋,修长浓密的睫毛还挂着残留的油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心里清楚,今天的事,她并没有错。
视野里,修长无暇的天鹅颈上粘着那根头发是那么碍眼,他移开视线几秒后,鼻息一叹,终是抬手勾起那缕发丝,将它带离。
现在顺眼多了。
树叶沙沙,斑驳的影子在两人头顶晃动,替他们遮去半分的热气。
温淮感觉到脖颈处快速闪过的温度,没出声,咬着下唇快步跟上身边人的脚步。
司机已经拉开门,温淮顾忌身后的油漆,话到唇边却听到他的不容置喙。
“上车。”
“。。。。。。”
坐进车里,温淮才注意到肩头还披着许宥景的西装外套,左胸前那枚夸张的宝石胸针反射夕阳金色的光,刺得她睫毛一颤。下意识想脱下来,又看到领口突兀的红色,收住了手。
是brioni。
她已经弄脏了。
呼出口气息,温淮也闻到了车内的香水味。
淡淡的,不甜腻,是很婉转清新的香味。
和手帕的香味一致。
视野之内,能触及的车内简约无尘,除去那瓶身型精致的香水并无其他装饰。
家教所致,温淮没再乱看,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膝盖。
“还住在家属楼?”
许宥景在右侧上车,他看过来。
家属楼是父亲的房子。
父亲病重后没有住院,而是回家住,温淮为了照顾方便便没回自己的房子,暂住在家属楼。许宥景来看过一次,以为她住在那里。
父亲去世,温淮睹物思人,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她道:“没有,我住在鸣湾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