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还没说几句话,黎可的手机响起,跟关春梅比划不说了,转身进了房间。
是贺循的电话。
话筒中沉默片刻,贺循微哑的声线才慢慢浮起:“你……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吧。”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语气轻快,“我睡了会就醒,也没什么其他事,索性就走了。”
“怎么不告诉我?”
他问。
“我看着你一直在睡。你需要好好休息,就没吵醒你。”
黎可问,“你现在好点了吗?”
贺循淡淡“嗯”了声。
“你联系曹小姐了吗?需要去医院吗?我也跟她说了……如果有工作就不要太辛苦。”
黎可握着手机笑起来,“这种事不用我说吧,你肯定知道。”
他问她:“你明天过来吗?”
“来啊。”
黎可想了想,轻声回答,“今晚你先凑合睡吧……明天我把床单换掉。”
两人的呼吸声在话筒里同频。
贺循低低哑哑地回她:“好。”
第二天黎可又去白塔坊上班。
关春梅放心了——
前几天贺循来家里找黎可,司机直接把车开到楼下,大中午的东邻西舍刚吃完饭,老小区人多眼杂,眼睁睁看着辆锃光瓦亮的商务车堵在门洞,从车里走来个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牵着一条大狗,后面跟着两手拎满礼盒的司机,冲着关春梅家去了。
车子和司机在楼下等了不少时间,看见的人真不少。
不等关春梅说,这事就传开了。
按理说这场面不少见,本来一家人就是八卦话题,黎可又是妖娆漂亮,以前常见男人守在楼下或者送她回家,流言蜚语慢慢积累产生,但这么有钱贵气的年轻男人还是头回见,看着就不一般。
司机以前也接送过小欧,不是第一次来,关春梅打麻将的时候就被问起,红光满面地跟麻友说:“那是我女儿的老板,这几天她生病不舒服没上班,老板来家里探望,也就随手拎了几样水果。”
关春梅没说这老板是个瞎子——连水果和燕窝海参都分不清——也许在有钱人眼里,这几样也没什么差别。
麻友心里嘀咕“你女儿就靠那张脸招蜂引蝶”,面上笑呵呵:“挺年轻啊,模样也气派,英俊潇洒,看着就不一般。”
“那是!”
关春梅中气十足地扔出麻将牌,“年龄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人也好,脾气也好,经常派司机接我小孙子去家里玩,那么大一个别墅,孤家寡人的,只能养条狗解闷,能不无聊嘛。”
关春梅脸上有光,上一次这么扬眉吐气还是徐清风的时候。
她就想着。
不管黎可跟贺循能怎么回事,反正这工作不能丢,每个月的工资不少,其他事情慢慢来,只要有钱,总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