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太大,她太,太为所欲为,她缺乏礼貌和矜持,她……跟个女流氓一样。
贺循喉结滚动,却只有无数气息乱窜,黑眸战栗茫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呼吸急促凌乱,亲吻肆虐疯狂,他一面抗拒一面屈服,全身发烫,头脑沸腾,理智像水雾烟消云散,身体燥痛而脸色发红,用力地瞪着漆黑的眼睛,手指紧紧地抓住她,想放开更想把她揉捏成一团。
直到最后她推着他往后一跌,两人齐齐跌倒在床上。
床铺宽大柔软,埃及棉的床品柔软细腻,有丝绸般的质感。
黎可手臂撑着床单,长发垂下,跪坐在他的腿上,摆成坐姿的长腿夹住了他的窄腰。
“黎可。”
他隐隐明白她下一步的打算,眸光茫然,神志迷失,身体混乱,理智突然回归一丝,撑起身体,声音发颤甚至低吼,“你想干什么?!”
她停住动作,俯身过来,凉丝丝的头发垂在他英俊发烫的面容:“我只对长得好看的男人轻佻随便,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
她咬了下他的唇峰,“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知不知道你很讨厌?你跟那些男人一样,混蛋!资本家!臭男人!”
贺循伸手去推她的肩膀,语气沉哑:“起来!”
她又开始亲他,这回只是纯粹的亲吻,没有啃咬也没有折磨,她柔软甜蜜的嘴唇有种情迷意乱的魔力,香舌和津液清凉滑腻舒适,吮吻似乎搅动满池死水,把他吻得神魂颠倒,掀起池底的惊涛骇浪。
她像只黏人的猫一样蹭他,用身体的任何一处角度制造混乱,像扔保龄球一样,晃悠悠撞他的肩膀和胸膛,于是他完整地知道她哪处玲珑,哪处单薄,哪处的线条超出了黑暗中的想象。
他的理智在抗拒,抗拒这香气浓郁的投怀送抱,抗拒这意料之外的情景,即便不管两人现阶段是什么处境和身份,他可以,他可以接受换一个时间,而不是在一场乌烟瘴气的应酬和莫名其妙的唇枪舌剑后突然激情四射,他需要有更好的心理状态和提前准备,而不是现在的为所欲为。
黎可手指敏捷灵巧,解他衬衫纽扣和拉链的动作一气呵成,像个冷静美艳的屠夫。
贺循心里发烫颤栗,隐隐有种羞恼和窘迫甚至慌乱涌上来,双手却还掐着她的纤腰,半推半就地想把她推开,却只能哑声喝止:“黎可!”
今晚他除了一遍遍喊她的名字,说不出别的话来——她总是太意外,太夸张,太疯狂,太离经叛道,超出了他的设想。
黎可停住动作,突然起身,脚步急快,风一样走出了卧室,像是仓皇的逃跑。
贺循突然被她扔下。
卧室只剩他一人,衬衫西裤被扯得七扭八歪,可想姿势的狼狈,他茫然一瞬,突然紧紧抿唇,黑眸毫无焦距地滚动,眼尾因为瞪眼的力道而发红,似乎松了口气,又失落,又有股被戏弄的愤怒和不甘的怨忿。
过了会,她的脚步声又在近处响起,把卧室门“咚”地摔上,甚至把Lucky锁在门外。
Lucky突然被她一脚推出门,急得在紧闭的房门前哼哼叫唤。
人又回来。
“你去干什么?”
他咽下喉咙里混杂的滋味,声音干涸。
“去包里拿套。”
她语气微乱,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