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薄雾阴云,秋末的最后一场雨匆匆降至。
空气中泛着潮气、无形凝滞的僵局、如坠沼泽的困顿感。
沉默对峙,滚珠声渐渐停止。
郁谨南眸色渐沉,低垂着眼皮看她,“先不聊这个,我有话和你说。”
周霁禾躲开他的目光,生硬开口:“除了这个好像没什么可聊的了,其他的我不想听。”
她的从容与否,郁谨南自是看在眼里,也清楚眼下并非是进行有效沟通的最佳时机。
他伸出拇指拂去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痕,湿漉漉的触感,带着凉薄的冷意。
这次她没躲,浑身却散发着明目张胆的排斥。
她在排斥他的靠近,用这种无声又倔强的方式。
男人向来心思缜密,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些。
可他偏偏装作不自知,指腹微微向下滑动,顺着她右侧脸颊的轮廓逐步游离,最终贴近了她的嘴角边缘。
“诺诺。”
他轻声喊她,“无论怎么闹,我都不会同意分手。”
大概是刚刚说了太多话的缘故,周霁禾此时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火辣辣的痛感由上至下四处扩散,迅速遍及了全身。
这种疼更像是心理上的。
无处寻医,只能默默看着自己步步消亡。
平复掉自己的悲观心境,周霁禾倏地向后退了两步,想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郁谨南,你明明清楚,其实你不是非我不可。”
她赌气补充,“我也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仿佛铁了心要同他决裂一般,周霁禾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再去照顾他的感受。
难过、恼怒、委屈、疲惫、痛苦。
各种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最终转变成了言语上的反驳和攻击。
手指传来阵阵余温。
从她脱离的那刻起,他掌心的温度已经开始渐凉。
男人没说话,俯身将散落在地的颗颗玉珠拾起,动作缓慢虔诚,浑身却散发着难以靠近的冰冷。
重新串好后,他抬腿走向她,“听话,把它戴上。”
她哪里肯听。
见他对她的话不予理睬,周霁禾不由觉得越发恼火,“还不明白吗?就算你让纪云深赶走了一个陈裕言,以后也会有无数个陈裕言找上门来。”
此时此刻,她无暇顾及其他,满心想的都是用这种笨拙的方法与他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