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今天的谢栖完全不同的口吻,更幼稚,也更有活力。
赵殊意只读一封就停下了,手指发僵,没法再拆第二封。
情书上没标日期。初二那段时间,正是赵殊意的叛逆期,他和秦芝吵架的日子太多,不能以此判断谢栖写的“今天”是哪一天。
从他的视角看,那时的谢栖跟从前没什么差别,依旧不断地找他麻烦,十分讨厌,一点也看不出“我好想安慰你”。
正如昨天晚上,谢栖讲了那么多曾经爱他的细节,也都是他不曾亲身体会过的。
谢栖刚才怎么说来着?
“也许这就是命”,赵殊意是天生的孤家寡人命,“被爱”的好事从来轮不到他,他注定不能有太真切的体会。
但如果昨晚谢栖不说“死心”,其实他是有机会的。今天翻阅情书,应该也会有不同的心情。
或许会很甜蜜,然后他们……
——他又在生谢栖的气了。
赵殊意及时打住,驱散不理智情绪,抽离地冷眼旁观自己。他想,就算不提往事,最近这段时间,谢栖对他也够爱了。
人家为他付出百分之九十九,他不感动,偏要计较自己没得到的那百分之一。
赵殊意心口窒闷,不想再拆第二封了。
不得不承认,他今天的状态是真的不正常。一直想冷静,但始终冷静不了。
以前帮他开药的医生总劝他,睡眠障碍只是他的问题之一,病根不在这里,吃安眠药治标不治本,不会好的。
赵殊意从来不听,但现在忽然觉得,或许应该换点药了。
赵殊意没像谢栖想的那样,扔掉情书。他把玻璃匣子放在桌上,像随手搁置一本书,稍后还会继续阅读。然后他去另一间浴室洗澡。
跟谢栖各洗各的。
时间还早,晚饭还没吃,远不到睡觉的时候。赵殊意洗完出来时,谢栖在客厅里看电视。
是个综艺节目,有点吵。一抬头看见他,谢栖就把电视关了。
客厅骤然安静下来,他们对视一眼,谢栖先开口:“那些情书你都看完了吗?”
赵殊意说:“还没。”
谢栖沉默片刻,在寂静中,视线不听使唤,不自觉地掠过他半敞的浴袍领口。
熟悉的眼神。如果是以前,谢栖已经黏上来亲他了,然后将手伸进他的浴袍里,肆意妄为。
但今天没有。
谢栖收回视线,主动提:“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赵殊意顿时冷笑一声:“想搬就直接搬,难不成我会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