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死。”
执刀人嘴角抽了抽,眼底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他将刀横于胸前,冷笑道:
“我在这世上算不得最强的四境,但同境敢言一招能斩杀我者,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
阿水扭了扭脖子,呼出一口气。
“一刀不死,你走。”
执刀人目光微变。
“当真?”
阿水出刀,用自己的行动做出了回答。
寂冷的月光没能照亮这残忍的刀身,她挥刀之时那千锤百炼的利落,是无数冤魂与高手临死前的不甘心,是一条早已侵入了「道」的技法。
执刀人看不明白这一刀,于是便没有了兵器的碰撞声。
夜幕之下,他被从腰部斩成了两段,与他手里的兵器一样。
上半身摔倒在地,他感受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与冰冷正在快速蔓延向他上半身的每一个角落,霎那之间,无数情绪涌向了他的心头,他偏头看着阿水走过他身旁,伸手想要抓住阿水的腿,可双手早已经失去了力气。
被腰斩之后,他没有立刻死,但剧痛也没有持续太久,快速的失血让他的意识很快便变得模糊,在他的整个世界彻底昏暗之前,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回荡出了一句话:
“……是吗,只希望,当如今落在拓跋氏族的屠刀他日落在了你的头上,你要记得今日你自己说过的话。”
…
短短的一小会儿,局势忽然逆转,可拓跋红玉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欣喜,她望着阿水,第一句话不是道谢,而是向她询问了自己的丈夫。
阿水给她的答案很绝望:
“马枣死了。”
“我见到了他的尸体。”
“节哀。”
此前拓跋红玉逃出滕烟城,实为自己多年来的警觉,在与那个假「马枣」进行了第一次接触之后,她便敏锐地发现自己丈夫被调包了,若是换作过往,她大约会选择前去调查,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如今她与马枣有了自己的孩子,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了孩子身上,所以在发现异常之后,拓跋红玉做出了抉择,便是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在第一时间逃离滕烟城。
事实证明,拓跋红玉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她愣是从一盘必杀之局中盘活了她自己与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