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都把亦清借给卡洛斯了,翻车的概率不大,从恐怖之城回来以后,他睡前卡洛斯还没回事务所,睡醒时卡洛斯仍旧不在,看上去忙了不少,连带着亦清也不见踪影。
不过,如果卡洛斯需要他帮忙,绝对会开口直说,一声不吭就意味着事情尽在掌握中。
虞幸脑子里想着别的事,面前的密教徒却只看见他盯着提灯端详了半晌,以为他是很感兴趣,立刻再接再厉:“您瞧,它只要用尸油点亮就能发挥作用了,我买到它后一直不敢拿出来用,生怕教会那边通过墓园的追踪感应抓到我,但以大人您的地位……”
密教徒当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地位,但奉承的话张口就来:“一定能物尽其用!让墓园里那没用的老东西在死后发挥些余热!”
虞幸回过神来。
他慢悠悠地问道:“你刚才说,大祭司把墓园中的老守墓人制作成了怪物?”
“是啊,这不是秘密。”被忽略了许久的集会主持觉得插话的机会来了,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些矜持的笑意,抢在卖灯的密教徒之前回答,“哦,你是第一次来集会对吗,没听过这件事儿也正常。”
“你知道的,我们做很多仪式都需要尸体和骨头,新鲜的,陈旧的,能猎杀活人的机会有限,大多数时候,去墓园偷盗尸体是更加方便的选择。”
集会主持低低地笑:“那个老守墓人是个很古板守旧的家伙,给我们偷尸体的行动增加了不少阻碍,十次里只能成功四五次。我们不是没想过杀掉他,可杀掉他,教会还会派出其他人接任守墓的工作,甚至可能会是个身强力壮、有丰收母神庇佑的家伙。所以,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们一直留着那老守墓人的命。”
“当然,策反他也是一个好选择,大祭司派人去接触过他了,没能成功,该死的老古板咒骂我们亵渎尸体,亵渎死亡,哈哈哈哈……他的确很不要命,很有勇气!”
“但他也惹怒了大祭司,反正他活了这么久,也活够本了,于是大祭司在他身上种下了污秽的种子,让他在疯狂中堕入黑暗,为的就是让他知道,什么才叫亵渎尸体,亵渎死亡!”
虞幸想起老守墓人的模样。
他在自己最熟悉的墓园中,被无数渡鸦硬生生啃食完了血肉,死在嘶哑的鸣叫中。
成为怪物以后,他依旧在每晚特定时间出现,巡视墓园,试图将安宁带给每一块墓碑之下的灵魂。
但在老守墓人的领域中,那些灵魂都因邪恶的力量被可怕的人面渡鸦吞噬了。
偏偏渡鸦也结合成了老守墓人怪物躯体的一部分,相当于让老守墓人自己亲手毁掉了自己守护的东西,摧毁他身体的同时,还摧毁了他的信仰。
确实很亵渎。
老守墓人怪物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死亡的亵渎。
密教是知道的怎么恶心人的。
但那种程度的融合仪式应该只有大祭司或极少数密教徒才能做到,眼前的集会主持显然不在其列,大概是听大祭司在某次公开集会上说的——毕竟集会主持刚刚才说过,这个消息不是秘密。
可集会主持说起这次行动,那语气中的骄傲与兴奋却仿佛是在说自己,他认为自己也是强大的密教徒的一份子,与有荣焉。
“后来那老东西果然死了,死得很惨!关于他的融合仪式也成功了,他成为了大祭司很满意的造物,可惜还没加以利用,就被新来的调查员们搞砸了!该死的调查员,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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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狠的尾音引来艾文的一声嗤笑,这里只有他知道虞幸也在被骂的范围中,不由感觉非常有趣。
虞幸却只觉得这个主持可笑,他歪头看向卖灯的密教徒:“开个价吧。”
密教徒舔了舔嘴唇:“我不缺钱,这东西在仪式上非常好用,既然如此,我们以物换物,你也给我一个仪式用具。当然,提灯的使用风险让它损失了些许价值,我也不贪心,比它次一些的用具也可以。”
“好啊,很公允。”虞幸勾唇,先把提灯放到了一旁的地上,而后当着所有密教徒的面将胳膊抬了起来,一柄常见的锋利小刀出现在另一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