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帮着绘了几笔之后,面前的海棠花已更加妍丽漂亮,可见他的画技超然。
她眼眸一亮,眸中闪烁着几分敬佩之意,“殿下的画功当真出神入化。”
容惟面色淡然地“嗯”了一声,便道自己还有事先走了,若是贺之盈没见到他白皙的耳垂上又爬上绮丽云霞,一定也会误以为他心中毫无波澜-
贺之盈调制的香料不出几日便大功告成,她特地派人寻了个精致的锦盒来装上,但这锦盒始终比不过她自己准备的,不过也只得将就一下,等这阵子事了了,日后她必然会送他更好的东西。
她不禁有些期待下一次碰面,只是容惟来时不定,她只知道他隔一两日便会来一趟,因此这两日她总提着心,连用膳都不能好好用,总是担心下一刻远处就会传来熟悉的马蹄之声。
而被女娘千盼万盼的那人在这日黄昏终于到来,彼时贺之盈正同婢女们将屋里的灯盏点亮。
听到外头的声响,她从屋中探出头来,惊喜道:“殿下来了。”
在对上她明亮的眼眸的那刻,容惟这两日的疲累烟消云散,她仿佛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院中的温馨让他几乎难以抬脚离开。
他心中涌起一阵阵激荡与眷恋。
“都下去。”他淡声同屋中的婢子道。
贺之盈招呼容惟坐下,将早已准备好的香料拿了出来,如献宝一般,神色欣喜又忐忑。
“殿下,这是我先前答应您的香料。”
容惟接过,打开锦盒轻嗅了嗅。
见他神色满意,贺之盈也放下心来,接着道:“我知道,殿下的恩情不是这一盒香料能回报的。请殿下放心,日后只要您吩咐,我必定会尽力为殿下完成,以偿殿下的大恩大德。”
容惟越听眉头越皱,她的一番话说得敞亮,只是……怎么听着像对他只有感激一般?
紧接着又听少女道:“纵使我日后不在京城了,只要殿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在所不辞。”
容惟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问道:“不在京城,你要去哪?”
贺之盈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有此一问,“自然是回济江了。这些日子,我的想法也变了很多,索性京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殿下放心,我方才所言——”
他冷冷打断道:“没什么留恋的?”
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神色已是阴晦极了,眸色如化不开的浓墨,翻涌着几丝怒火,“那我呢?”
贺之盈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喃喃道:“殿下……”
手中忽地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过去。
她脚步踉跄着往前,尚未反应过来,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还下意识地缠上了他的脖颈。
他扣着她的腰身,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面色不虞极了,这些日子来,贺之盈还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他质问道:“你就不留恋我?”
“我……”
她心中慌乱极了,她不敢去想他话中含义,他这是……这是在同她剖明心迹吗?
他语气又温和下来,一双墨黑的眸子紧紧勾着她,诱哄道:“你不舍得走的,对不对?”
贺之盈此刻心中一团乱麻,但似乎……只要她一想日后或许会与他再无干系,心口便泛起一阵酸麻。
或许真如他所言,她不舍得走?
还未等她想明白,面前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忽地在眼中放大数倍,已历经人事的她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地闭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