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她上回是顾忌着由他代写,隐藏了自己的本心。
那她此次写下的真心愿望,不会是要顺利嫁他云云吧,她现下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这个吗?
郎君噙着嘴角边浅到微不可查的一抹笑,拿起那红布条,手指被极艳的红衬托得更加白皙。
他凝神细看。
“砰——”桌面狠狠一震,桌案上的茶杯都轻微一跳,跃出了不少茶水。
长风也随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往后一跃。
“殿下?”长风失声,抬首看向愤然拍桌的男人。
原本心情不错的男人此刻面色铁青,原本舒展的右手此刻狠狠攥着红布条,大有将那布条捏碎的架势。
“你说,这是她亲自写的?”容惟咬牙切齿。
长风眉心狠狠一跳,“是,有何不妥吗殿下?”
心下不住嘀咕,这贺娘子是写了什么将殿下气成这样,不会是什么大胆露骨之语吧?
长风心下好奇,忍不住倾身想要窥探那布条上的字迹。
怎料容惟反应更快,立马将布条往怀中一收,沉声道:“出去!”
长风低下头,闷闷应了声,连忙快步离开此地,担心被容惟的怒火波及。
室中顷刻静默下来,落针可闻。
容惟将那红布条泄愤般地往桌上一丢,抬首揉了揉眉心。
那红布条上的簪花小楷秀丽至极,恍惚中能窥见下笔的锦心绣口的女娘。
只见,那红布条上写着——
“信女不求真情,只求顺利渡劫。”
第32章第32章
午后,贺之盈让紫锦和霜云搬了软榻,放在花架下。
璀璨的明光被花架上层层叠叠的绿叶割破,碎在女娘肤如凝脂的小脸上。
贺之盈透过那花朵绿叶间的缝隙,望着那灼目的赤日,双目被耀眼光芒照得有些刺痛,但她似是不觉,仍怔怔望着。
而霜云正带领着院子里的女使们将书房里的书搬出来晾晒。
“可小心着点,别弄坏了娘子的书册。诶——白柰,你放这儿来。”
前段日子下了不少雨,今日日头不错,正适合晾晒。
白柰手中抱着的书堆上还摆了几幅画,白柰费力控制着那几幅卷轴不掉落下来,但她身形瘦弱,搬动得十分吃力。
“呀——”卷轴滚落在地,还带落了底下尚未裱起来的画,顿时间白纸纷飞。
霜云见状,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都是娘子收藏的名家墨宝,若是弄坏了可怎么得了?!”说着忙叫着几个女使放下手中的活来帮着收拾。
“对不住,霜云姐姐。”白柰也忙蹲下来收拾。
扯开顶上的一幅画作,紫红的饱满葡萄展露在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