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劳苦了。”
扶苏活动一下脖颈抬起头:“国政纷乱,朕不似先皇帝天纵,又无恪之奇才,将勤补拙只是本份,当不得夸。”
李信微微一笑:“陛下还念着夏子么”
“恪”扶苏叹了口气,“朕总想着甚时候去一趟雁门,听闻他栽了万亩竹梅,一年四季皆有花香”
“那何以不去”x
扶苏不由面露尴尬:“国政忧忧,分不得闲。”
“其实老臣也明白,是因为郯君吧”李信了然一笑。
“恬师”扶苏放下笔,站起身,去到窗边,“相国以为恬师是恪杀的么”
“不会。”
“何以笃定”
“因为”李信脸上一阵苦笑,“夏子之才,夏子之傲,臣一生观人也不曾见过傲如其者。他不会杀郯君,因为他从未把这世上的英雄视作对手,任何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可用与不可用罢了。”
“那朕呢”
“陛下可用。”
扶苏哈哈大笑起来:“说吧,相国有何事”
李信整了整衣襟,正肃下拜:“臣,欲告老。”
扶苏不由挑眉:“各路逆王横行于世,天下无一刻之安宁。这个时候,相国要告老”
李信轻笑,又揖:“陛下,臣无才德,于相国之位,本就是尸位素餐,当不得大任。臣告老于国无碍,但臣倚老卖老,这身秩级,这身辈份倒正可为陛下所用。此时告老,也可在老死之前,为陛下解一忧愁。”
“相国之意”
“难道陛下就真不愿知道,夏子究竟想要什么吗”
秦二世八年二月,通武上将军信斩赵平,怯越四百里。
四月,二世诣,封信彻侯,称韩君。
五月,撤北军制,建大秦东军,辖兵二十万,通武上将军领之,裨将苏角,副将司马欣、杨奉子,奉子驻广陵。
六月,丞相李信除雍州牧,郎中令李泊除丞相,典属国张迁除郎中令。
信任州牧,缓上任,先往雁门美人丘行,与夏子谋。
八年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