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两个优势,奇怪的白鼋得以在本次抢渡中大放异彩,成功将墨军原计划十日的渡河计划缩短到八日半。
在那之后,季布又乘胜追进,强行将每日八个时辰的行军延长至九个时辰,仗着墨军不赖步行,以一种近乎屠杀驽马的方式,生生又抢回了一日。
有了这两日半日,本该在八月十九行抵武关的墨军将在明日提前进入商县,并直接运动到预设的,早已在八月十二就已经大体完工的第二战场进行整备。
李恪得知此事后,大营的重心开始全面向商县倾斜。
连山营,他只留下沧海护身,辎重营,除了必要的军资人手,也一应撤到紧急落成的商西新仓。
穷奇在这片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直找不到张弦的机会,早在八月开初就被他布置到后方,以便让技艺精湛的墨家操士们参与第二战场的建设工作。
而直到昨日,在墨军辎重接连抵达,商县人手日渐充裕的大前提下,李恪才开始转运伤兵。
重伤与癃人皆退往商县,短短两日光景,营中便告萧条。偌大的营房只剩半数仍有人烟,走到哪都显出空空如野。
李恪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原本为以防万一所准备的第二战场就快被启用了。
他的胜率能有多大呢
他不知道。
李恪只知道他的胜率从来不握在刘季和张良手中,而在于他自己究竟能为墨军争取到多长的整备时间。
胜不在敌,胜在己!
无独有偶,往距二十里外的张良也看到了胜与败的分水岭。
那岭就在前方,胜,则秦亡,败,则当今天下再无人能挡住扶苏之秦重新崛起的强劲步伐。
张良收到了巨鹿之战的结果。
三方大争,一波三折,最后却偏是雍军棋胜一着,独吞了这鹬蚌二珍。
雍王扶苏御驾亲征,降王离,收北军,赵柏残师退入齐境,项籍黯然复归彭城。
张良为刘季解惑,认为扶苏下一步的目标应该是刺原章邯,且以其兵强马壮,赫赫王威,章邯必不能挡。
待到平定章邯后,扶苏就该转道攻伐秦地了。至于他究竟是顺路从函谷关接收李恪的胜果,还是回师大雍,由北自南重启攻伐,则得看武关一战的最终结果。
无论如何,扶苏都不会眷恋残破的赵地。
所以赵柏生机依旧。哪怕他现在看起来苟延残喘,可在扶苏离赵之后,凭他在赵地的不二声望,接收旧土,重聚赵民轻而易举,定不会就此失势。
而项籍则不然。
项籍在巨鹿杀了楚王所信重的宋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此番若胜,楚王自然不能拿他如何,可既然败了,熊心一定会要他的命。x
项籍与熊心已没有共存的空间了,他之所以急着回师彭城,十有八九就是要在熊心夺他军权之前,弑君夺位,先下手为强。
刘季听出了话外之音,不解问:“我等攻秦,本就是为了封王之誓,眼下王上自身难保,我等是否该从速撤军”
张良苦笑了一声:“沛公,我等虽不曾掺和巨鹿一战,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项籍有此一败,等于是将我等的归楚之路断尽了。”
刘季愣了愣:“项籍败了,我便不是楚臣了”
“且听良吧”张良摆了个请的姿势,二人一同入席就坐,“项籍败归彭城,则其与熊心唯一人可活。”
他清清嗓子:“熊诛项,则楚王威仪将达巅峰,而沛公在楚王下。届时只需一简书信,他便可收了您的兵权。乱世之中无兵无权,沛公安得活耶”x
刘季不解道:“我历忠君,王何以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