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亲自端了茶和点心过来,顺手拨弄了下炭火,悄悄使了个眼神。
大公主心领神会,“父皇,姑姑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想她了。”
皇帝摸摸女儿的头,淡然道:“会出来的,瑶儿莫要担心,现在姑姑只是遇到了一些小事,得好好解决。”
皇后适时出声,“瑶儿,莫要总是问父皇政事,女孩儿家家的。”
“皇上,喝茶。”她抬眸看向皇帝,“我昨儿忽然想到个法子,是以专程去问了长宁,这才去了一趟内狱。”
皇帝没有意外,淡淡道:“什么法子?”
皇后笑道:“我与长宁一向关系好,皇上也知道,我就在想,要不干脆让长宁与我做真正的姐妹,入了后宫,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
皇帝手微顿,但面色丝毫不动,平静无澜的道:“哦?”
皇后看得目不转睛,奈何平日夫妻俩见面也不多,她实在看不出皇帝的心绪,只觉他似乎连眉毛都没动,笔下的字也没有歪。
不过,心里的那口气也彻底松了下来,这也证明皇帝与赵长宁完全没有私情,想到两人只在乎政事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她不由在心里自嘲起来。
“长宁登时就跪下了,我也才知道,她在宫外有个情人。”
皇帝猛地抬头,万分讶异,“什么?”
皇后见皇帝这么惊讶,显然也不知道,毕竟男女之隔,长宁对自己都尚难开口,对皇帝就更难出口了。
她笑道:“听她说是个极漂亮的小子,也不知她哪儿搜罗来的。”
皇帝握笔的手渐渐缩紧,直到大公主道:“父皇,墨滴下来了。”
他才回神,神态自若的朝皇后道:“男欢女爱,本就正常,她倒是过得逍遥极了。”
皇后牵着大公主送皇帝离开,只觉满心轻松。
春云跟在身后,还是忍不住感慨,“娘娘,真是看不出来,长宁还真喜欢美男子呢。”
皇后有些不相信,也忍不住好奇,“难道真那么好看?”
“好看,比女子还好看,玉美人站在他旁边,都要逊色三分,就是人有点……”春云转了话题,“娘娘,那现在怎么办?都察院和大理寺都去了。”
皇后眉头轻蹙,冷哼起来,“这些男人真是的,不过死了一个而已,跟死了爹似的,女人死的时候,怎么没一点反应?”
尤其长宁杀的还是华昌公主的孙子,她做媳妇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华昌公主府的人,连下人都是狗眼看人低。
如此嚣张跋扈,活该被杀。
她眯了眯眼,“给周淼去信,她们那些姑娘不是要救长宁吗?姑娘们能顶什么用,闹破天也就那么点事儿,还得是成婚的女人,命妇才行,马上就是命妇进宫参拜了吧?咱们也好好和她们说说话,你让受邀的姑娘们也都准备准备。”
至于该死的俳优,她觉得确实应该取消,倘若有朝一日这东西进了宫,难道要她一个皇后赔笑脸看吗?
简直不知所谓。
皇帝面色紧绷的回了勤政殿,冷热交替的刺激下,他似是下定决心,忽然叫来一人,秦福是还未登基时便跟在他身边的,身手极好。
“秦福,去查一查,那个极漂亮的小子,是谁?”
他望着微乱的御案,缓缓吁了口气,朝后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上下滚动不休,显示主人心绪不宁。
忽然云慧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皇上,大理寺卿来了,说姑姑晕倒,是否要请太医去看看。”
皇帝哗啦一下站起身,望着大理寺卿的目光森寒,不悦道:“赵长宁的罪责还未定,她仍旧是朕的御前女书令,你们敢用私刑?谁准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