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数次逃跑,无数次被抓回去毒打、折磨,常年被粗重的铁链锁在阴暗的灶房或猪圈旁,脖子上、手腕脚踝上至今还能看到深深浅浅的疤痕和厚茧,那是非人待遇留下的烙印。
她是趁着那家人以为她终于“认命”了,被磨平了棱角,稍微放松警惕的一次赶集日,拼了命才跑出来的。
一路风餐露宿,乞讨、躲藏,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惊吓,才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流落到了相对繁华的苏市。
柳金凤这群老姊妹看她实在可怜,衣衫褴褛,眼神空洞,你一口粥我一个馍地,从自己牙缝里省下些吃食接济着,才让她勉强活了下来。
关于她生下的那两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带出来,没有人忍心问,王兰自己也从不提及,仿佛那是一个一触碰就会让她崩溃的禁区。
那段地狱般的日子,是她宁愿彻底遗忘、埋葬的噩梦。她能逃出来,重获自由,已是耗尽了她半生的力气、智慧和全部的希望。
苏思思将两人的情况详细而客观地汇报给苏青靡。苏青靡沉默了片刻,心中唏嘘不已。
这时代的尘埃,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足以压垮脊梁的沉重大山。
她更加坚定了要帮助她们的决心,当即拍板:“就是她们俩了。尽快让她们来试工,如果合适,就定下来。”
赵春梅和王兰来到医院试用了一上午,表现让苏青靡非常满意。
她们都是被生活狠狠磋磨过的人,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干活极其麻利用心,而且心细如发,眼里有活。
赵春梅更是有一手好厨艺,简单的青菜豆腐也能做得有滋有味,透着家的温暖。反观陈瑶和周慧心住院期间,一直是凑合着吃医院食堂大锅饭,油水少,口味单一,营养和口味都差强人意。
而苏思思要照顾年迈的外公舒天启和家里的三个正调皮的小孩子,也确实分身乏术,难以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