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画屏看见还有人在旁边,一开始还端着态度和他说话,后面发现这少年好像就是一个时不时闹挺两下的摆设,直接恢复了性格。
她聊起自己的戏来,简直是投入,恨不得把茶水一口闷了。在旁边撑着脸看的少年,盯着两个人面前逐渐消减的茶水,最后抬起手,给温听檐把水又满上了。
楼下的戏正排演到最关键的戏份,两个主角私奔远走高飞时被逮住,其中一人正拎着长枪应对那些个追兵。
为了美观,这出戏里里不乏带有几个旋转,舞动的动作,本来都是熟练地不能再熟练的东西,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即将赶来的朝夕节的客人,最后竟然一个紧张,出现了纰漏。
长枪脱手,不受控制得往上面飞来,那些人知道那是谁的屋子,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喊到,让人躲开。
那长枪并非真品,只有枪头是实打实的钢铁,沉甸甸的并不锋利,但此刻加上甩过来的力道,也够人吃一壶的了。
那枪尖穿透屋门和屏风,直直地冲着狐画屏对面的这两个人而来,她以为温听檐会挡,却发现对方居然毫无动作。
心急之下,狐画屏也挂不上什么凡人不凡人的了,下意识变出自己火红的尾巴,想要去帮两个人挡一下。
但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有另一样东西抵挡住了。
“铮——”
兵剑相接,发出清脆的轻鸣。
狐画屏的尾巴在后面停着,一瞬间愣住了。
温听檐毫不意外,抬手拿起被重新满上的杯子,又轻轻抿了口,雾气氤氲了眉眼。
“为什么不挡?”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过来,但细听,却还带着几分不平静。
狐画屏怔愣着回头看过去,发现那个原本坐在温听檐边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这还是狐画屏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和那个吊儿郎当的样貌一点都不相称。
他没有笑,也没有刚刚和温听檐走进来时的闹腾,只剩平静。这点无波无澜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面,显得格外吓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漆黑的长剑,抵挡住那被甩上来的利器。那长枪落地,一寸寸变成齑粉。
少年抖抖剑尖,将其收回袖子。
收回剑的一瞬间,少年相貌大变,就连身子也在拔高,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幻术,让狐画屏看的很想学。
他最后变成了一副俊气锐利的样子,垂眼时眼睫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应止看着依旧没动的温听檐,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在长枪停在身前的时候不偏不倚。
他沉默着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温听檐好像沾着水汽的脸,突然轻声说:“我的演技很差吗?”
温听檐捧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