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檐没应声,却不是因为应止给出的理由,而是因为自己这个视角,所看见的东西。
应止的后领被他的力道扯出空隙,而透过那个边角,温听檐看见他靠近后颈的深处,有一条狰狞的凸起的疤痕。
它犹如丑陋不堪的蜈蚣,附着在那里,蜿蜒往下,直到逐渐看不见。
气息停滞了一瞬,可就在温听檐去摸时,一眨眼又消失不见,像是眼花的错觉。只剩下紧实光滑的触感。
看着应止一步步抱着人往这边走,那些有点打颤的人开始你挤我攘地往边上走,可还没推几步,就有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膝盖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发出的闷响听的人头皮发麻,温听檐被这一声惊到,转过头看过去,于是万千华光入眼。
如果说这里之前的寂白只让人联想到纯洁和冰冷,那此刻却多了种惊心动魄的不可攀,和极致的漠然。
一层层玉阶从天而降、铺陈而来。白雾萦绕泛着流光,灵气刺骨,单单只是触碰到其中半分,就压的灵魂都在震颤,牙关打颤。
它们无声无息的下落,最后一阶,落在众人的面前。
连睁眼都做不到,一行人一个接一个被压着跪下去,冷汗直滴。
唯有两人例外。
一个是化神期的应止,另一个则是被他护的严严实实的温听檐。
应止看着眼前这一幕,居然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施施然地把温听檐放下。
离了应止的怀里,温听檐却也没感受到什么威压。他终于恢复了知觉,在地上站稳了脚。然后才垂眼看了下几欲要落到他们眼前的梯子。
它那么安静,又那么透明。一眼看过去,好像能够在上瞧清自己眼眸与灵魂的模样。又像是在邀请谁踏上去。
温听檐的整个记忆好像都被拽到在初入九重城时,在城门口的那番话。他已经记不清那是谁在边上高谈阔论了,但居然还能一字不差的回忆起内容。
他们说那上面是九重天。
他们说那是只有修真界第一的修士才能走上去的路。
他们还说。。。如果你真的有幸推开门,神会实现你的愿望。
“。。。是给你的?”
温听檐的说话依旧清冽干净,他思及应止突然飞涨的修为,须臾,开口道。
应止闻言终于舍得从温听檐的脸上移开视线,去看那玉梯。
他眨眼时,雨水刚好打在眼睫上,冰冷沉重地又流下来:“可能是吧。”
这个答案模糊不清,或许是应止也不知道。
温听檐突然问了一个有点蠢的问题:“那上面是什么样的?”
他的尾音还没出来,就自己发现了,给及时咽了下去。
可对方还是听见了,答道:“。。。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