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刘明祥表面没有直说,他话里有话。
凭借多年经验,厉元朗很快参悟出刘明祥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老书记,我不明白您指的是什么?”
一听厉元朗,又把皮球踢回到自己脚下。
刘明祥预感到,厉元朗肯定是不愿意直接摊牌的。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老练,缓缓说道:“厉书记,我们当年全身心扑在工作上,难免对家人管理有些松懈。”
“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想工作做好,就不可能把家人照顾好。”
“厉书记,说句直白点的话。你现在还在任上,终究也有退下来的一天。”
“人走茶凉,但人也要留有余地,不能把事情做绝。我们这些老干部,在南州这么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我们虽然退下来了,可也希望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关怀。就拿最近一些事情来说,我们感觉在您这里,似乎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刘明祥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厉元朗的反应。
其他几位老干部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认同的神色。
厉元朗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老书记,我理解您和各位老同志的想法。但我一直认为,工作上的事情应该以工作原则为准,不能因为人情世故而违背规定。”
“不过,我也明白,在对待老干部的问题上,我可能还有做得不够的地方。您能不能具体说说,是哪些事情让您和各位老同志有了这样的感受?”
刘明祥见厉元朗态度诚恳,便继续说道:“比如你在处理老干部的时候,多少有些太过激进了。”
“当然,我不是为李炳乾和孔德贵之流开脱。他们违反了党纪国法,受到组织处理,罪有应得。”
“只是……我希望今后,你在处理老同志问题上,是否能够采取更为温和、妥善的方式,多考虑一下老同志们的感受和实际情况。”
“毕竟,我们这些老同志,在南州工作了一辈子,对这里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希望能在晚年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照顾。我们不求特殊待遇,只希望能够平平稳稳地度过晚年,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就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和影响。厉书记,您说呢?”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刘明祥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他全程没有提到章远的名字,五个人里面,更是不见商广信的影子。
但刘明祥话里话外,应该还是冲着商广信而来。
如此看来,一个曾经仅仅担任过常务副省长的商广信,竟然请动原省委书记的刘明祥,拐弯抹角替他办事,足以说明,商广信在南州、在老干部中间,具有非凡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