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拂来,倘若张漠魂兮归来,可否助他此行得胜?
李元微低声:“清溪……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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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云虹与哑姑、乐巫在无名山渠间相会。
云虹带着一副冰棺而来,冰着脸跪在两个姊妹面前,求她们救棺中人一命。
云虹淡声:“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付出代价,”哑姑的声音在寒夜中撕裂,惊得空中乌鸦拍翅而走,“我在乎你的代价吗?无论张清溪多么高尚,他的决策都害死了第一夜和第二夜!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的亲人……你如何敢站在受害者面前,要我救他!”
好荒唐啊:“大计,大策,为国为民!张清溪确实崇高,但是我的小民之心,就活该为他的理想让步吗?如果不是他策划太原之战,一切都不会发生!张二郎要我救他,宝樱求我救他,连云虹你也来……我做不到!我永远无法原谅他!”
山岭霜冷,寒鸦凄鸣。
乐巫乌发委地,赤足缠铃。她眼角开出一大片火焰纹状的花,立在荒野枯草间,无动于衷地看着云虹和哑姑之间的争吵,眼神有一种懵懂的冷漠感。
姊妹间的吵架絮叨,她觉得无聊了。乐巫伏在冰棺上,观察棺中的青年。
青年鬓角微白,眉目清雅,眉心朱砂,宛然如生。据云虹说,他全身筋脉断裂,内力反噬走火入魔。这座冰棺留不住这个人的性命,是迟早的。
这个人,看起来这样年轻,又这样苍老。
乐巫想,有些人的性命,不只属于他们自己。
很多人仰仗他们而活,很多人爱他们,恨他们。他们的青春年华,不只属于他们自己。
乐巫:“……可以让我试试吗?”
跪在地上的云虹抬头,清雪般的眸子微微波动。
站在一旁的哑姑厉目抬起,为乐巫的背叛而不可置信。
乐巫:“我会用一些法子,把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我最近几年,在研究一种巫术,用心头血来控制死尸……我可以拿张清溪做实验。”
乐巫朝哑姑仰脸:“我用巫术后,他不再依赖筋脉与内功,会失去所有武功。我见过许多武功高手都因为这个原因,一生颓废,更有性烈者自尽。
“这个过程不可逆,容易丧失神智,变成活尸,成功的可能性也很低。将死之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我没有找到合格的实验品。
“再加上,要另一人奉出心头血来供养一个傀儡。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的。”
哑姑戾色收了几分,若有所思。
乐巫一向神神叨叨。她精研巫蛊、幻术,巫医看起来是一家,她与习武之人总是有些不一样。哑姑是精于音律杀人,与其他习武人不是同一道,才和乐巫走得近一些。
乐巫真的拿活人做实验吗?
“十二夜”的名声……
云虹淡声:“十二夜从来没有外人所想的那般光风霁月,真正光风霁月的名头,是张清溪为我们挣来的。我们中有人忠心报国,有人坚守道义却敌视朝堂,也有人施小善而不顾大义,有人为自己的私心而走火入魔,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今日赢得的‘十二夜’名誉,只是世人希望我们是这样的人而已。
“真正关心这些的人,是张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