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封仍旧望着他,脸上也仍旧带着不屑掩饰的嘲讽。
「可你又不满足了,你认为她战功赫赫,在仙界的威望比你这个天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明知是寒氏陷害,却还是不顾她长跪不起的苦苦哀求,将她的爹娘挚友,一夕间屠戮殆尽!」
「墨白,那是她时隔百年,才好不容易见到的爹娘!你怎么忍心!」
听弥封说起这件事。
我眼前,又不禁浮现,当年事发前,爹娘还念着让我定要保护好自己,还说对我多有亏欠,往后定要好好补偿我。
以及他们身死当日,望向我的那双,除了浓浓哀伤,便只剩愧疚的双眸。
仙界不同凡间。
凡人死后,起码还有尸骨可以收殓。
可仙界之人死后,只是有身死魂消一个下场。
我眼睁睁看着爹娘、挚友魂飞魄散,却救而不得,那之后我大病一场,本就沉疴已久的身体,愈发病骨支离。
「怎么?」弥封挖苦道:「难道这也是,帝君对她的『小惩大诫』?」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本君闭嘴!」
墨白暴跳如雷,一声声呵斥着,想让弥封闭口不言。
可弥封显然并不打算如他所愿,依旧毫不留情道:「帝君美眷在怀,大权在握,对她也愈发视若草芥,明知她万念俱灰,痛不越深,却只当她是在闹脾气,被你那帝后吹了几句枕头风,便卸了她的兵权,将她圈禁在了战神殿中。」
「可你不知道啊,当时的她已然油尽灯枯,即便你不那样大费周章打压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啊,那时的我,本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只不过,墨白的冷酷无情,终究还是成了压垮我的最后那一根稻草。
我至死都想不明白。
那个曾送给我糖葫芦,曾与我在仙界相互倚靠取暖,曾答应我要让我做他帝后的男子。
为何会变成后来那个样子。
直到死后被困在他身边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是那样。
只是从前我眼盲心瞎,始终未曾发现而已。
这样说来。
我还真是应了墨白那句「自食其果」。
23
「那她为何,为何不告诉我!为何!」
墨白声嘶力竭。
弥封冷笑:「她怎么没有告诉你?只是你那是新婚燕尔,忙着沉醉你的温柔乡,又怎么会理会她这个早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的废人?」
「胡说!本君、本君从未想过利用她!是她、是你、是你们不懂本君!不知本君的难处!」
墨白尤在自欺欺人,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继续自欺欺人。
弥封看着他,眼中有幽幽暗芒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