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倚阑仿佛没听懂话语中的揶揄,语调平静地缓声道:“不生气就好。毕竟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手到现在还麻着,本来也没指望有人领情,至少不能当个小没良心的。”
白陆明回过头,见贺倚阑正在活动着被自己压得依旧有些麻木的手臂,到底还是问了一嘴:“昨天我到底怎么到你床上去?”
“这是不是应该问你自己?”
贺倚阑看着他,“不知道。我被折腾醒的时候,你就已经挂在我身上了。”
白陆明:“……”
“挂”这个词,要不要用得这么形象?
但是他明明没有过梦游的习惯啊,以前大通铺也睡得挺好的,难道是跟这个人在一张床上睡久了,开始习惯他身上的味道了?总不能真的是闻着味就找过去了吧?!
依稀间回忆起梦境里模糊的场景,白陆明不由扶了扶额。
果然故地重游算不得什么好事,总归容易睹物思人。
短暂的沉默后,他尽可能委婉地进行了一下询问:“昨晚,我有什么不合适的表现没?”
贺倚阑反问:“你觉得会有什么不合适的表现?”
白陆明不吃这套:“我在问你。”
贺倚阑想了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把我抓得有点紧,怎么样都没办法让你放开。除此之外,大概就是跟平时的你不太一样。”
贺倚阑的回答浅尝辄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去。
他其实还能够清晰地记得昨晚这个人紧紧地抓着他时,那抹从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冰凉的体温,以及夜色中反衬出来的惨白脸色,与那紧锁的眉心。
确实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贺倚阑看着白陆明,微微地眯起了眼,诚挚地问:“可以告诉我,昨天,你梦到什么了吗?”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明明是嘈杂无比的车厢,其他的存在一时之间仿佛十分遥远,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
半晌后,白陆明散散地笑了一下:“我梦见自己在外面打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抓到了一只大野猪。但是这头野猪实在不安分,导致我只能选择用武力解决问题,最后顺利将它制服,抗回了家。”
几秒的对视后,贺倚阑微微一笑:“听起来,你对这头野猪似乎特别重视。”
白陆明瞥了他一眼,这一次的夸赞显然发自内心:“毕竟也没其他野猪有这么厚的脸皮了。”
贺倚阑的眉梢挑起几分:“哦,这样。”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空间车也随之停了下来:“到了!我们终于到了!”
随着车门打开,一行人蜂拥而下,终于不用再努力忍耐,周围顿时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一片。
白陆明下了车,神色轻松地扫了一眼这次预备役考核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