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水珠在发丝间镀了一层氤氲的边,贺倚阑瞥过一眼白陆明脖子上没有擦干的湿润水迹,将茶杯搁在桌上:“嗯。”
白陆明看着贺倚阑走进浴室,一边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走到床前懒洋洋地躺了下来,无意中瞥见桌子上放着的一本书,拿过来一看,是本名为《玫瑰与夜莺》的诗集,上面印有要塞的军徽图案,显然是图书馆的收录品。
白陆明随意地翻了翻,只觉得有的时候也挺佩服这位贺先生的,生活环境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总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继续保留那份穷讲究的品质。
一目十行地翻了几页之后,白陆明感到有些困了。
浴室门从里面打开,贺倚阑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白陆明松懈感十足地打了一个打哈欠。
他的视线扫过对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顿时了然:“你如果喜欢这种风格的作品集,我可以推荐很多。”
“谢谢,不用了。”
白陆明不假思索地表示拒绝,“这种书的存在对我来说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加快入睡的速度,增强睡眠质量。”
他随意一个抬手,将书丢给了贺倚阑。
贺倚阑接过后随手放回了桌上。
依旧是原先摆放的那个位置,端端正正,跟旁边的其他物品一样陈列地整整齐齐。
明明是同一张桌子,靠近白陆明的这半边一片狼藉,俨然是两个世界。
白陆明看在眼里,实在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贺倚阑回答:“不算,只是喜欢在合理的范围内维持一定的秩序。”
白陆明理解地点了点头:“尊重个人习惯。”
贺倚阑摆好书籍,视线落在了白陆明的身上。
此时两人都在床头,只不过比起白陆明那随意到不能再随意地躺在床上翘二郎腿的姿势,贺倚阑从容的坐姿无疑要显得端正很多。
贺倚阑的背脊挺得很直,明明是要塞士兵最常见的便服,在他身上依旧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
此时十指交错着放在身前,更是让他看着白陆明的样子更像是在进行审判。
“那你呢,你的个人习惯是什么?”
白陆明听到贺倚阑问。
两人的床在房间的两侧,中间只隔了一道不算太宽的过道,这是一个不算太近又刚好无处可逃的距离。
白陆明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一场坦白局了。
枕着手臂,他整个人深深地陷入了身后的被子当中,对上贺倚阑的视线,饶有兴致地不答反问:“你觉得我的个人习惯是什么?”
贺倚阑定定地对上他的视线:“随遇而安,得过且过,以及——”
他的尾音拉长几分,才缓声说完:“坑蒙拐骗。”
白陆明对这样的评价表示反对:“天地良心,我的所有盈利都是明码标价,赚的都是良心钱,从不骗人。”
“良心钱,从不骗人?”
贺倚阑的眼底浮起了玩味的笑意,“你确定?”